文/周懿 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北宋“开封版”《清明上河图》刚刚收起1个月,又一卷“姑苏版”《清明上河图》在江南展开。“姑苏版”《清明上河图》的作者是明代与沈周、文徵明、唐寅一同并称“吴门四家”的仇英。 仇英字实父,号十洲,大体生活于16世纪前半叶。不似沈周、文徵明有深厚的家学渊源,也无唐寅年少时的殷实家境,仇英的家世现考不详,只知年少时由于家境贫寒,从太仓迁至繁华的苏州城,成为当时众多“进城务工青年”之一,通过漆匠的工作维持生计。然而,在平凡的工作中仇英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绘画理想,坚持刻苦自学,在漆匠工作中积累了良好的色彩感和绘画的笔触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德十二年(1517),这个勤奋自学绘画的年轻人结识了年长自己30余岁的艺坛前辈文徵明,并受到文徵明共同作画的邀请。得到如此难能可贵的机会,仇英更是全力以赴,绘画技术突飞猛进。如在本次展览中展出的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藏《赵孟頫写经换茶图》卷就是文徵明与仇英合作的。此次合作源于昆山收藏家周凤来收藏得到赵孟頫写经换茶诗,却佚失其经,于是请文徵明补书、由仇英补图。 虽然文徵明对仇英多有指点,但对仇英绘画影响最大的是他的师父周臣,而周臣的另一个学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唐寅。彼时,周臣对仇英的教导极为用心,师兄唐寅也对仇英赞赏有加,这对仇英的绘画产生了极大影响。 声名鹊起后,仇英被众多收藏家邀约,先后客居于周凤来、项元汴、陈官等人家中作画,饱览藏家收藏的古今书画以为己用。与唐寅绘画中迸发的个人性情不同,仇英那些丝丝缕缕的情感几乎都隐藏在他极其认真的笔墨之中。面对前辈大师高超的绘画技艺,仇英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情绪,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冷静地观察、体味。我们在展览中看到的《临宋人画册》,若与原作对照,几乎难辨真假。明代张丑在《清河书画舫》中对仇英评价说:“山石师王维,林木师李成,人物师吴元瑜,设色师赵伯驹,资诸家之长而浑合之,种种臻妙。” 仇英,从一名平凡的漆匠到一代艺术巨擘,得到文徵明、周臣、唐寅等当时吴中文人领袖的青睐与肯定,与文彭、文嘉、王宠、陆治、彭年等人结为好友,最后在画史上与沈周、文徵明、唐寅齐名,董其昌甚至称他是“赵伯驹后身”。仇英的艺术成长史,着实可谓为“500年前的励志哥逆袭史”, 机缘幸运、天赋才华、伯乐提携、良师诤友,也许,最重要的是他对于绘画艺术的热爱和对绘画理想的不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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