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金岭老师身上,中国传统文人的气质和艺术家独有的鲜明个性和谐共生,冲淡平和而充满魅力。 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初见王老师,是在他的家里。客厅被一张大画桌摆得满满当当,墙上吸着正在创作的几幅山水。说吸,是因为画家们在装修时对墙面进行了特殊的改造,先给墙上贴一张薄铁板,再粉刷,这样就可用小磁铁将画随意固定在墙上。我见过的好多画家都是给墙上贴一大张铁板,但是王老师却例外。他只在墙上自己最适合的高度横向固定了细细的一根薄铁条,往墙上挂画的目的就顺利实现了。我不是赞叹王老师精打细算,却从这个细节看出了他心细如发、善于思考,也体会到了四两拨千金的潇洒和飘逸。 一件事怎么做,大多时候我们都有模式可循。能在借鉴的同时融入自己的思考,形成适合自己、愉悦自己、让别人眼前一亮的新面目,不只是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表现,也是艺术家们最明显的特质。 比兴是人民群众的艺术 王老师喜好中国古典文学,谈及诗经时,他颇有感触的论及赋、比、兴,赋是直抒胸臆,比、兴是老百姓真正喜闻乐见的艺术。结合他所说的“道一说出来就不是道了”的话,我对他的艺术创作思路发生了兴趣。 很多人看过王金岭老师的画,比较有代表性的观感是“画得很美,但是有点儿看不懂”。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这首经典的革命歌曲,为什么能传唱甚广、经久不息,比、兴手法的巧妙运用让歌词极具美感怕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也常读少数民族的山歌、小曲儿,深为那以比、兴手法娓娓道来的优美意境折服。比、兴,让感情和心声得到了最恰当的表诉,也让听者在轻松愉悦的心态下欣然接受了这个表诉,宜达不言而喻、不宣而明的效果。对于中国传统绘画而言,这种手法之于创作也颇为恰当。月朦胧,鸟朦胧,一切尽在不言中。月下看美人者,美人着面纱者,是艺术审美和创造的有心人。 横看成岭侧成峰 王金岭当年与大师石鲁相交甚笃,有段时间几乎朝夕相处,却只有一张合影。那是他照顾患病的石鲁时,不经意遇到别人来拍石鲁,顺便给他和大师照了一张。他所有的也就只是这一张。 王老师在终南山下有个园子叫南圃,非常漂亮。王老师对山水美景的热爱不因居住在钢筋水泥的城市而减弱,他还给城南的家里修过一道非常漂亮的水幕墙。楼房终究不是理想的造园地,画家也不可能是高超的建筑师,治而不愈的渗漏让浪漫服从了现实。 青年画家何炜是王金岭老师的超级粉丝,收集了很多王老师的画(当然以照片居多),还将那些照片做成了计算机的屏保,终日欣赏,总看不厌。何炜以眼光独到、擅出奇思妙想见长,他评论王金岭老师的画也很有意思。“看王老师的画,只见笔笔用心、张张用心,眼光再好的人也看不出他当时是给谁画的,而这张画的价钱又是多少。” 我曾经惊奇于王金岭老师的女儿王珠珠,看上去那样一个爽快外向的女子,怎么擅长的是精细缜密的工笔画?随后我用太极阴阳相生的理论来解释,她倒是赞同,并告诉我画风写意的保安哥(王保安)和她父亲,生活于人群中时却是低调安静并看上去颇有些严谨的。我似懂非懂,心里终是有些迷糊。 今天马俪文给我传来一张关于她女儿和王金岭的照片。这一老一少在海边的沙滩上玩,卷着裤腿、光着脚丫,七十岁的王老师从水中捡起一个小海螺的贝壳,轻轻放在三岁多的小姑娘的手上,两人看着几只寄居蟹从贝壳里慌里慌张地逃出来,看得是那么专注,笑得是那么开心。那一瞬间,王老师的心境和他的眼神一样清澈可见;这一瞬间,我也终于找到了王老师自然、舒展、唯美的画风形成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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