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里的饕餮族

印象新加坡（三）


刘工 文
        
        今年是龙年，我自然想到龙的儿子饕餮来。古人说它贪如狼恶，好自积财，食人不咽。想必这猛兽是臆造的，世上哪有这种怪物哦，不过，我在新加坡却见到了饕餮族，他们贪购的样子只能用这怪物来描述。
        我也毋须废话，全世界的商店都是大同小异，只是规模大小和装修风格不同罢了。这些年，出国旅游的人多了，而且咱们老百姓也有了机会，游了一趟回来了，总得捎带些东西，不然跟亲戚朋友见面，脸上也不好看。是的，这是我们心里舍不得，但又要去认真对待的事，否则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不过，这是我愚人的想法，若要真是如此，这也真是我们待人亲善的品质，可如今蜕变的不是这样情形，而是暴掠嗜物的心态暴涨。当然了，钱也未必就能暴掠一切，否则也不会有精神疗法了。这些年，去国外旅游的中国人多了，而且出去的大多数人又热衷挤在这商店里，他们的富有足以让外国人惊恐万分。在外国人眼里，如今的中国人可是有钱的主，不能怠慢，也不能小瞧，国人听了心里也感到挺自豪，脸上也阳光，毕竟我们终于富裕了，而且还令人仰慕和热眼。我忐忐忑忑的琢磨，总觉得这羡慕的背后真的是中国人有钱了？不尽然吧，因为我们的老百姓还在奔小康的路上吭哧吭哧呢。
        新加坡人说，他们的国家是个购物的天堂，这一点名副其实，不为过。我是不爱逛商店的人，这不是我不喜欢，而是逛了眼馋，见了吸眼的东西，心里扭曲的很，所以即便逛了商店也是眼不见心不想，睁眼瞎的走过而已。不过，我没钱不能代表我的富人同胞也像我一样让外国人瞧不起，装作低调做人是强人所难的事。在金沙赌场的建筑群里，集中了世界五花八门的名品，那里不怕你买不到东西，就怕你囊中羞涩。这天正巧，我与朋友乘游船刚到金沙，迎面就碰到了一哨人马，前面是小旗开道，老远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富人同胞，因为他们独有的特色是叽叽喳喳，指指戳戳，一窝蜂的挤进商店，又一窝蜂的挑这买那，且脸上是喜悦的，口气也是粗粗的，全然是在饕餮商店。生意人说：顾客是上帝。这句被国人引进的服务箴言，一下代替了“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可我不购物，所有也没体验到，只是在我擦肩走过购物的人群，留心一瞥，见店家的脸上也没什么堆笑，只是不厌其烦的给购物者推介而已，这也许是店家低调，或许是店家见怪不怪了吧。当然，购物是最愉快的事，因为花钱肯定要比挣钱愉快，而且花钱不仅能增长自信和获得满足，还能让卖家激动的脸痉挛，所以无可厚非。不过，在新加坡，弹丸之地都设摊了许多国际顶级的奢侈品店，而最振奋人的场景，是光顾和轻松的买家不乏是我的富人同胞，这不能不惊问：我们又造出多少奢侈品呢？有的，我们的奢侈就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奢侈人品嘛，这又何必不自信呢。
        走过商店，我见中国的富女人最为饕餮，这倒不是她们贪吃，而是她们太贪购，像是吃批发一样的购物，这不能不让我想起饕餮是撑死的了。当然，全世界的女人都好购物，有人做过调查，说英国的女人一年要进店铺三百零一次，其中八十四次买吃的，二十七次买化妆保养品，十五次买鞋，十八次买小东西。我估算了一下我认得的女人，这个平均值大概和中国的富女人也差不了太多，如果连晃进便利店的次数也算的话，中国的富女人花在购物的时间可能更多。虽然，这个调查赤裸裸了些，但对富女人而言，狂购给她们带来的慰藉几乎取代了男人的安慰。然而，在新加坡，四周的海岸很美，但溜达在海岸线上却不见几个中国人，特别是女人，那婀娜多姿的东方体韵好像又被裹脚了，贝壳和美丽的海景套不住她们的心，唯一的只有踏进商店的那一刻，眼神才是最热切的。
        不可否认，如今中国的一小部分人轻巧的富裕了，购物也不仅仅是一种为了满足日常生活需求而实施的行为，更多的是一种渴望通过购物获取满足，这恐怕就是通常所说的“购物癖”吧。但遗憾的是，购物过程毕竟是短暂的，而且“购物癖”所购买的东西往往并非是日常所需，所以回到家后，“购物癖”的情绪又会再次陷入“低潮”。当然，这是一种病，我才疏学浅不能深入研究，但实际上，我们的“购物癖”不仅仅是病，而是一种钱挣的容易，又何不染此疾呢。假如，此疾只是满足自己也是“富人”的愿望，那么得此疾也就不值了。因为，此疾只是虚假的“修补”自己，只是借物欲刺激快乐，这病根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啊。在这，我想借《论语》中的一则故事来不恰当地烘此杂谈。据说，孔子曾有一学生名叫冉有，他是一个贵族家的家臣，看主子有钱有势，心态自然不是太好，但他拿人钱财得替人消灾，冉有就苟活的帮助这贵族发展势力，为此孔子对他极为不满，声称冉有不再是他的学生，要弟子“鸣鼓而攻之”。不过，有一年孔子旅游到了卫国，冉有很是热情，亲自驾车陪孔夫子去热闹的地方参观。
        孔子说：“人真多啊！”
        冉有问：“人多了，又该怎么办呢？”
        孔子说：“使他们富起来。”
        冉有问：“富了后，又该做什么？”
        孔子说：“使他们受教育。”
        叹然，而今的教育是什么呢？为官致富论呗。哎！这位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智者又告诫说：“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又得何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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