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什么爱吹牛？

刘 工

中国人爱吹牛？这是中国人的大性格和大智慧。起初，“吹牛”源自“吹牛皮”，是屠夫干的活，后演化成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俗语，意指“说大话，夸口”。究其中国人爱吹牛的历史，应归功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和政治舞台，从而流行于大多数中国人的社会活动中，特别是在中国男人圈子里，吹牛是其最为起劲的人际活动。虽然，中国女人是识别男人“吹牛”最灵验的人，但也是最易被蒙蔽的人，更有夫唱妇随的乐道。

在现实社会中，中国人是说的多，做的少，这就需要用“吹牛”的方式去填补漏洞。当然，即便是吹牛的漏洞比比皆是，甚至是无人相信，吹牛的功夫才能得到充分的展示，而且还能从“吹牛”中获得权势和财富。自省地说，我也爱吹牛，还特别喜欢他人听我吹牛，但我从来不大去纠正他人的吹牛，这是我尽可能不想把“牛”吹破的缘故。其实，没有哪个中国人想吹牛，但社会文化使人无济于事，又深陷其中，且还“如痴如醉”地享受着吹牛的乐趣，以及吹牛带来的政治与经济利益。那么，中国人为什么爱吹牛呢？又为什么要以“博大精深”来标榜呢？这是我们几千年封建传统的“吹牛”文化在作祟，从而造就了中国人在社会活动中，孵化出很多独特的文化。诸如，嫉妒、自私、无耻、丑陋、胆小、懦弱等等奴性，这些都是“吹牛”着床的劣根性。那么，造就这种文化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是我们的历史，以及传统的社会制度的缚束。有人说：这是我们先天性的劣根。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的拙见是劣根也是根，只是培植这种根的土壤具有政治的、文化的奴性毒素。

时下，正能量的人会义愤填膺，孤芳自赏又夜郎自大的有词：在世界著名科学家中，中国人也不少，特别是中国男人也在世界舞台上闪闪发光，这不是“吹牛”能吹出来的。不过，你要翻看世界著名科学家中的中国人档案，我们不会惊讶地发现，世界级中国科学家的教育背景，绝大多数是接受过西方教育，而土生土长的却凤毛麟角。那么，什么是正能量的人呢？指的是一种健康乐观、积极向上的动力和情感。当下，中国人为所有积极的、健康的、催人奋进的、给人力量的、充满希望的人和事，统统被贴上“正能量”标签。反之，都是颓废的，有损社会的违宪，以及把“家丑外扬”的不孝子。

中国人崇尚“九”这个自然数。那么，我也套用“九”这个数，客观地说说吹牛的“九吹真经”，给所谓“正能量”的人和事做个开肠破肚。

首先，我得说说中国人“相轻”的处事关系。文人相轻是中国文人之间的一种非常怪异现象。相轻，说白了就是文人之间互相看不起。但是，这仅仅是文人之间的问题吗？绝然不是。中国人是“人人相轻”，男人看不起男人，女人瞧不起女人。即然互相看不起，吹牛就是诋毁他人、轻蔑他人，或是“牛吹”自己的最有效攻略。原因是中国社会严重缺乏平等机制，人治机制异常发达，直接导致吹牛人胆大，吹牛不害怕的人际激素广为作用于社会活动中。

二是团结就是分裂。爱戴帝王、崇敬官员、效忠党国，以及热爱党都是最肉麻的口号，但不这么违心的叫，好像就上不了这张床。虽说，党是群体高度团结的象征力，但党又是划分群体政治与利益的人。在政治与利益的驱使下，男人为权力奋斗，就得在群体中鹤立鸡群，怎么鹤立？吹牛是最首要的表现工具。因为中国的政治利益是先升官后发财，所以吹牛就是升官发财最强劲的动力。

三是我讲诚信不诚信，你讲诚信不得不诚信。国人最肯定的一句话是：不要相信。为什么？因为劝告“朋友”不要相信，就是特指他人吹牛，所以听听说说罢了，无需认真。这是人与人、人与事、事与人之间，长期无信任关系造成的人际游戏，从而孵化出疑神疑鬼、东猜西疑、神经过敏、疑三惑四、自以为是、半信半疑、欲言又止、首鼠两端等等成语。

四是制度不制度，取决于态度。制度是一种治人的条款，但制度又具有“吹牛”的使用方法。中国人讲求“因人而异”，但又“因人而宜”。异是有分别，不相同；宜是适合，适当。这也是“吹牛”的空间所在。

五是无耻比个性更重要。在中国人的现实生活中，男人追求政治如同癞缠女人，女人追求政治情愿卖身。但仅有此功还是不够的，还需“功到自然成”，功是努力的结果，自然是需要“吹牛”来送风。通常，权力男人想女人心思，讨好女人是基本功；金钱女人猫准男人，吹捧男人是软功。由此，这种无师自通的学问天生俱来。

六是犯错误不等于犯法。“错误与法”之间是由权力来裁定，所谓“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潜台词是：法有依、严、究的弹性。故而构成了“吹牛”政治和政治“吹牛”，人治思想大行其道。

七是责任在嘴上，行动在腿上。什么是责任？一是指分内应做的事，二是指没有做好自己的事。但负“责任”的事实又是怎样呢？责任在嘴上靠“吹”，吹能把想干事、能干事、真干事、可干事、干成事吹的天花乱坠。最终，行动的腿能把所谓“责任”变得面目全非。而行动的腿就是靠“贿”救赎，从而完成“吹牛”的全过程。

八是小肚鸡肠又大度包容。小肚鸡肠的人嘴大，性格却是惟我独尊；大度包容的人嘴小，性格却是绵里藏针。但是，爱吹牛都是这两类人的共性，前者是嘴大喉咙小，后者是蛇能吞象。小者吹小环境，恨不得吞灭周围所有；大者吹大环境，失不了半点政治投机和贪财机遇。目的都是自吹高人一等，心里却是阴暗无比，眼里又容不得他人吹牛。

九是注重小环境，缺乏文化性。中国人聚在一起喜欢吹牛，吹什么？吹他人劣迹和不关自己的事。在中国人的现实社会活动中，羡慕他人又鄙视他人是吹牛的永恒主题，有意无意的喜欢窝里斗，把人分成君子和小人。这是缺乏文化性的人际交往，而所谓“文化”交流几乎都是人斗的过程，在明暗之间欢颜的同时又是面和心不合。

鲁迅在《立此存照》中说：“中国人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缺点只在有些人安于‘自欺’，由此并想‘欺人’。”眼下，有人认为：穷是导致中国人劣根发育。不可否认，中国人是“穷”的，而且是“穷”的唉声叹气又兴高采烈。当下，许多中国人嘴上又不承认穷，反以富有来恶梦自己。但“穷”的概念又是什么呢？穷，力在穴下，有劲使不出。这是穷的会意，也是穷的真实。

胡适曾经说：“你要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消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子；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的时间。”就此三件事照镜，不能不说中国人是野蛮的。自古以来，中国孩子是被家庭和社会用暴力“呵护”培养成的奴才，并且不折不扣的继承劣根；中国男人对待女人，爱是一种占有，好是一种物质，脸面是一种荣耀，这是对待女人的男人“爱好脸面”的所有，而精神几乎是肉体的，尊重是“爱好脸面”的说词；中国人闲暇时间叹感“干的累”和“玩的累”，直至“活的累”。现实社会生活中，孩子为未来的希望累，青年为前途累，中年为名誉累，老年为活的累。这是中国人为什么越活越觉得无味，越老越没有思想的“过日子”人生。

总的来说，中国人化解累的方式就需要“吹牛”。中国人爱吹牛，吹的是人际与权势；中国人爱吹牛，吹的是快乐与扫兴。可以说，不爱吹牛的中国人是没有的，如果有谁不承认吹过牛，那是吹大牛。如果说，我写此杂文是吹牛，这也是我“吹牛”的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