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资深媒体人李辉先生的厚积薄发,本来还站在云端慷慨激昂的“国学大师”文怀沙,竟然一眨眼掉到了“窨井”里,弄得周身臭气熏天。他本人表面上虽泰然自若,仿佛看破红尘与世无争,其实内心肯定暗自神伤。这一跤跌得太突然、太伤人了,若不是经过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历练,伤筋伤骨姑且不说,说不定还可能要了这一条老命!撇开文翁的人生之感慨不言,现在不妨来妄揣一下——文怀沙掉“窨井”了,其他一干人等中谁很伤心呢? 一是家人,因为“断了钱根”。文怀沙顶着“国学大师”等桂冠,这可是闪亮的金字招牌呀!名人自有其掘金的品牌效应,名声越响就有“钱”力可挖。掂量掂量吧,能被封为“国学大师”的在当今中国能有几人?这可是国宝级的荣誉呀!在国学日渐升温的今天,有多少官、商、学、民排队等着一瞻大师风貌、一聆大师教诲?求远远大于供了,这出场费自然该以“万”为单位了吧。另外,“大师”的附加值也不可小视,附附风雅搞点字画,焉有不大卖特卖之理?“文怀沙事件”曝光后,据说其子文斯先生想诉诸法律,准备向李辉索赔1亿元。由此可见,文翁乃家中的一“印钞机”,坏了名声岂不断了“钱根”? 二是弟子,因为“失了树荫”。文怀沙因为有“国学大师”等鲜亮的封号,故而拜在他门下的弟子自不在少数,其中尤以崔自默先生最为引人注目了,据传他是“五百年来第一人”(文翁的评价)。“大师”之树在劲风中被折了树冠,那些本来有“大树底下好乘凉”想法的弟子们何去何从自然成了问题。作“猢狲散”显然不厚道,不能因为顶礼膜拜的恩师没了名分就弃之如敝履;继续伺候在恩师左右,也不合时宜,文翁已经一身臭了,再不与之切割,岂有不沾臭之理?人生还很漫长,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在中国,大树荫是遮阳避雨的理想之处,没了树荫,怎么去面对似火的骄阳和肆虐的暴雨?树荫呀,你比爹娘还亲!哪里还有合适的树荫呢? 三是学者,因为“臭了名声”。若李辉所言属实,文怀沙很显然成了一粒“老鼠屎”而坏了文化界“一缸酱”。在文化界,公开发表几篇论文、入展几幅字画、捣鼓几件工艺品,在某些媒体的包装下便能马上出名成“家”,以后他人替自己介绍身份也好、广告宣传也好,这“著名”二字可就成了常用词语了。什么著名教育家、著名画家、著名工艺美术大师……诸如此类的“封神”,让一些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文化人有了响当当的名号,有了招财进宝的资本。现在因为文怀沙涉嫌“文化诈骗”,公众对学者的印象是一落千丈,真货也被视作假货了,公众如此不辨菽麦,真的让一些文化学者叫苦不迭! 其实,因为文怀沙掉“窨井”了,伤心的人还有很多。譬如曾替文怀沙当吹鼓手的记者先生、将文怀沙礼聘为名誉院长的大学校长、花巨资向文怀沙求索字画的投资者等等。伤心总是难免的,不管什么人都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傍名人也要讲究章法,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遭世人耻笑了! 钱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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