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志出生在农村,生长在山东与东北两地。。。。。。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军艺上学,是我的学生。连志,从农村到军营 、从军营到军艺、从军艺回到山沟里的连队。但是绘画却如影相随。一直也没丢弃他的绘画——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境遇。因此,他一直也没有放弃笔墨探索与创造——无论什么诱惑与忐忑。他的情怀是属于夯实的土地,对于人生对于笔墨,他不断凸显着自身的特有的精神品质。对于生活,他感动,对于土地,他在歌唱。。。。。。 芒种——传统与现实之间 连志是六十年代中期出生的,他受的教育和他的创作便有特定时期的印迹。 对于创作,所有的承接有着民族命运的直接性。主题性创作显然占据了他的思维与创作空间。生命承载着确实的感受——对于这个民族,历史所发生的有着太多直接因素。他对生命的感知多来于同情与感念,关照社会的现实意义追问历史的永恒价值。 人在军旅,生活与创造与军营结缘。连志,创作了大量的军事绘画。这一时期的创作方式是工笔。有现代的视觉气息并以传统的手法,是那一时期共同的创造关系,连志也不例外。朴素而坚实的传统功底使他的创作显得堂正而赋有生机。而这一时期的创作多是在连队与团队里完成的,环境与条件显然是不堪一说的。但是那种现有的生活使他充满激情。《净无纤尘》时期作品赋有诗意而充满着生活幻化与感知。《绿林》时期绘画便开始了张力外冲力。军人特有的生活体验比较强烈和丰满。这阶段的创作强调韵致、静谧,神秘中隐约的透射出律动的力量。而画面讲究色调,求得一种象征性的韵味。 《海训》的创作是较为突出风格的作品。而这一时期的创作他着重强调了工笔与写意技法溶合的探索。工笔欲写写意欲工,这在技术层面赋予了创作生机。注入笔墨厚重而磅礴,画面的构成关系和新视角的思维判断。 这个阶段他着重研究了万徒勒里、莫拉莱斯、哈米德、古图索、达利的作品。于传统是一种方式,于现代是一种生活的感知。《海训》显然是连志这一时期追求的突出点,而《海训》是具有现代意味的。与生活紧密相连。依靠,便是自己生活过训练过的情景。 以这样的探索精神和创造渴求,这一时期他创作出一批如:《义勇军》、《出水芙蓉》、《大浴女》等受人关注的作品。而这一时期的创作由技术转入形式与内容相得益的自由阶段。所有准备与过程显得突出而重要,军事绘画创造出了自己的新天地。在军旅画家中开始引起人们的关注。 夏至——思考与变异 连志的创作始终与自己的生活和生活过的土地紧密相连。艺术创作进行着不断的探索与耕耘,并潜心深入到精神层面去探求人与自然的本质性。更注重表现人对自然的一种情怀,更加强调人的内在品质。所有的感念同画家本身的精神品格发生共鸣。不断显露画家观察生活和表现的不同的潜能。 连志,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渴求一种精神层面表达的深刻。同时反思笔墨的代表性。 连志在这一时期,精心研读他所信赖的大师的作品,试图与他们对话交流。此时更加注重内心世界和精神倾向。跟大师学会观察和表现的准确。 显然连志是经过思考并明确自身的价值与创作方向的。对于“笔墨”,他开始了新的探索。这期间,他创作了《蕉林》系列。植物变成了宇宙间的符号,人作为一种生灵放置在这些框架之间显示自然的存在。大笔大墨,酣畅淋漓而浑厚。此阶段的创作从形式上有了突破,但情感与精神层面还显得瘦弱。 对于绘画精神的神会并非是一件易事,表达不出自己的精神内核,如此下去,将离绘画越来越遥远。连志便去陕北体验生活,所有的体验都是伴随思考而进行的。 对土地的热情,使他认识到人与自然的生存关系,注入了人的愿望与渴求,深刻便与画面同时起着作用,作品逐渐有了认知的声音。乡土、人的生活。这一时期,他创作了以陕北为生活验证的作品。其中有《路·山里山外》、《初雪》等。 谷雨——心灵的啼声 令人欣喜的是连志这些年的笔墨越来越关注生活的本质。面对这片厚土,他歌唱地似乎有些迟缓、滞涩——他深刻地思考着,酷烈地创作着。作品《美人蕉》、《冰冻三尺》、《兵器》,便是连志笔墨的探索。笔墨形式是饱满而浑厚的,个人气质得到舒展和释放。这种探索,更多显示体力与技术。面对自己的劳作,连志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他在日记里说:“我总觉得绘画对于我好像是刚刚开始,所以我的兴趣很浓,所以我也一直怀疑我还没有成熟。是什么逼迫我前行,仅仅是这种活着的生命吗?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但行进在普通之中。”由此看到,连志对自己的创作有了较为深刻的追求——精神是人类最伟大的力量,是艺术家一生的功课。但精神是需要内容的,需要有一个载体承接与释放。生活是无边无际的,从哪里下手呢?连志,还是回到了浑厚的土地。《归屯并户》便是他对笔墨以外的思考与探求。 一个人走过什么样的路,承受什么样的生活,决定笔墨的方向。连志不想轻薄自己的生命,这也确定他不想轻薄自己的作品。他喜欢老庄、喜欢石涛、推崇董其昌、金农。对于传统,他还有更多选择。于绘画于现实,他研读伦勃朗、德拉克洛瓦、珂勒惠支、米勒、怀斯、蒙克、阿尔布莱特。觉得他们更接近自己的心灵,于绘画有更直接的启示。 连志,开始在尺幅之间也做着思考与创作。虽然对待工作的态度并不能说明生产本质与质量。但是,冷静思考是画家深刻的前提,连志,开始画他更为熟悉的土地,更为熟悉的生活。《那年冬天·姊妹》、《那年冬天·放坡》、《那年秋天·大草车》,那似乎看到了他童年遥远的企盼和嬉戏的乐天。《那年冬天·篱笆》、《那年秋天·果实》都在眷恋着往事与生活。 绘画原本是情感上的自然流露,而重要的是所有的技术和内容承载着画家的情感。《那年秋天·陌野》便是对秋天的一种写照与感伤,同时折射着他的一种情怀,挺秀中有一种萧瑟,在落英中挽留一种生机。 西藏系列。连志的笔墨突变,笔墨完全服从他生活的感受,笔墨语言转换到了画家的心灵空间,凝重而浑厚。整个画面撞击着生命的追向——企盼、渴望、凝视。在他心灵深处隐存着一种忧伤 。《天堂·少女》便是自然的欢乐纯情而圣洁,向往而悠长。《天堂·行走》浑厚的生活,浑厚的土地,人顶天立地,浮云飘过,附载灵性。作品中有一种神秘而久远的力量。《天堂·远望》是一种寄托、观望和等待,人是土地上的灵魂,轮回着生生不灭的自然。《天堂·收获》使人看到劳作的痕迹及生命的本色。 绘画没有确定的既定模式,而品格与性情确是画家的原始生态。所有的产品都与血脉有着直接的关系。连志,对于创作,他思念生活过的土地。《有风景的土地·湖》,梦境中寻找的圣湖,母体原本是温情与厚爱,有被溶化的感觉,传达着久远的信息。 《有风景的土地·老屋》似乎找回了带有苦涩的温情。那些赋有流动的线性和块面,便显得有些抽象意味,但抽象之中透着具象的依靠,静谧如睡的世界,清冷中的伤情。这一批绘画,进入朴素、宁静的状态。连志清醒着走着自己的路,面对土地,他心境很踏实很平静。他思索着什么是永恒。 土地上是歌者的自由,土地上有歌者的情怀。厚重的土地总是升腾着他的热切希望。 愿连志进入自由的境地。 刘大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 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主任) 二00六年冬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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