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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黄胄: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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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黄胄:有情人终成眷属  发表于2011-06-19 10:18

      1950年隆冬,兰州,西北师范学院艺术系的一个教室里,一位穿着羊皮大衣、厚棉裤的年轻教师正在给学生们绘声绘色地讲课。讲到高兴处,他还在黑板上画起来。学生们清楚地看到,这位在讲台上来回走动的老师腿有点瘸……这位教师,就是西北军区的黄胄。当时,他25岁,是应了西北师院艺术系主任吕斯百的邀请,在学院兼任创作课教师。
      吕斯百是徐悲鸿的学生,曾留学法国学美术,油画画得非常好。他抗日战争期间回国,在重庆的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后来做了系主任。解放后,他到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学习,之后分配到兰州的西北师院艺术系做了主任。学院美术人才奇缺,他便到北京找到徐悲鸿,请老师帮助推荐人才。徐悲鸿向他推荐了黄胄。黄胄当时在西北军区编《战士读物》,画漫画,画连环画,还要写好人好事,一个月要出厚厚的一大本杂志,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吕斯百找到军区,军区不愿意放人。他又直接到杂志社找到黄胄做工作,希望黄胄能到西北师院来。最后,西北军区提出条件:由学院的体育系为军区培养几个篮球运动员,然后才让黄胄在不影响杂志正常出版的情况下去学院代课。
      黄胄所在的杂志社在兰州的七里河,西北师院则在十里店,中间隔着黄河,黄胄每次到学院,都要先跨过黄河上的一座铁桥,来到兰州大学附近,再坐马车到十里店,总共要走近两个小时。吕斯百已经跟学生们提前吹过风了,说是有个年轻的画家要来给他们上课,因为没有谈好,总是迟迟不能来。学生们都在翘首以待,想看看这位年轻的画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吕斯百第一次带黄胄到课堂跟学生们见面的时候向大家介绍说:“黄老师的画画得非常好,他是自学成才,非常用功。他的作品得了不少奖,在全国都产生了很大影响。”
      关于黄胄的腿有些瘸的问题,吕斯百说:“黄老师曾随部队到青海去剿匪,右腿受了伤,再加上天气太冷,又得了严重的关节炎,行动有些不便,同学们可以搬把椅子,让黄老师坐着给你们讲课。”虽然他这么说,可眼见盼了好长时间的年轻美术老师原来是一个长得并不起眼的“瘸子”,同学们未免觉得有些失落。开始讲课了,黄胄跟同学们说:“你们的创作课我也不知该怎么教,但总的来说应该发挥你们自己的才智,必须锻炼一下自己的技巧。技巧相当重要。你们的系主任吕先生素描画得非常好,他在法国受过严格的训练,而我在素描方面没有得到过正规的指导,只是在画的时候敢于去画就是了……”
      黄胄讲得很轻松,所以同学们听得倒也很认真。后来,同学们看到他以很快的速度画一些外国人物如丘吉尔、铁托、艾森豪威尔等人的漫画,几笔下来就把一个人物的头像画得活灵活现,这才知道他有真本事。同学中,有一位女生对黄胄特别佩服,她名叫郑闻慧。郑闻慧是陕西城固人,1949年到西北师院的幼儿园任教,后来考上了西北师院。她喜欢唱歌,想学音乐,可当时学院里没有成立音乐系,只有艺术系,她便上了这个系。
      黄胄来学院代课时,郑闻慧已经上了二年级,班里有12个同学,只有两个女生,郑闻慧就是其中之一。黄胄教这12个同学的年画创作。没过多久,黄胄也注意到了长得端庄、漂亮、文雅的郑闻慧。他发现郑闻慧勾线的能力较强,但造型能力很弱,有一次就对她说:“你的造型能力这样差,怎么用艺术语言表达你的感受呢?”这句话,给郑闻慧的震动很大。从那以后,她就对各种事物开始留心观察,并认真画起了速写。最让郑闻慧对黄胄动心、佩服的,是在当年的迎接元旦的联欢晚会上。
      那时,西北师院艺术系共有三个年级,总共四十多个人,虽然不算太多,但再加上老师们,联欢会开起来还是很热闹的。联欢会上,除了学生们各自表演了拿手的节目,老师们也表演了节目,而最出彩的还是黄胄。他先是唱了一段河南梆子,那高亢、纯正的河南味道赢得了满堂彩。同学和老师们不过瘾,他又来了一段河南坠子。还不行,就又来了一段山西梆子。他又多、又棒的节目,把联欢会推向了高潮。在对黄胄的一片赞扬声中,郑闻慧觉得这个老师不仅有绘画的才能,还有唱戏的才能,真是太棒了,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爱慕之意。
      联欢会后,郑闻慧开始注意起黄胄的一言一行来,当然她也努力找机会在黄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有一次,她跟音乐老师练声,她知道这时候黄胄就要到学院给大家上课了,便唱得既响亮又悦耳。她只想让黄胄听到她的声音。
      四年级的时候,郑闻慧要到北京师范大学参观实习。她动身之前,黄胄找到了她,问道:“你需要不需要一些钱去买一些参考书?”她听后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好轻易接受老师的钱呢?不过,她虽然没有接受黄胄的好意,却一连几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她觉得自己在黄胄的心里一定是有了分量了。
      毕业之后,郑闻慧被分配到西安女子中学任教。一天,她接到了黄胄的一封信。信中,黄胄说自己非常爱她,早就想向她表示这份爱意,只是没有机会,还说他这三年来一直在注意着她,觉得她朴素、大方、勤俭,正是他所需要的终身伴侣,他非常想用双臂来拥抱她,给她一个可以依赖、休息的臂膀,给她想得到的一切幸福。郑闻慧一字一句读完了黄胄的信,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黄胄信中所说的,正是她长久以来所盼望得到的。她立即给黄胄写了回信,说他的信很打动她,让她觉得很幸福、很安慰,她也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都在等待着他的求爱,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并希望暑假的时候两人能见面。
      哪知,暑假还没有到,黄胄便出现在郑闻慧面前。见面之后,两人来到联合公园的垂柳之下,相依相偎,卿卿我我。而后,他们又高高兴兴地一起看了电影、逛了商场。最后,黄胄把郑闻慧送到学校门口,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别了———黄胄是从兰州请假赶过来的,不能长时间停留,但两人定好于当年8月4日举行结婚典礼。
      1954年8月4日晚7时,黄胄、郑闻慧的婚礼在陕西省历史博物馆中的一片藤萝架下举行。黄胄的老师赵望云及其夫人是婚礼的主婚人,画家石鲁既是证婚人,又是婚礼的司仪,忙上忙下,还不忘给一对新人安排了新房。有情人终于结成眷属,黄胄和郑闻慧从此也便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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