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研讨会序言

　　从2018年11月张朋艺术研讨会到今年的冯凭先生艺术研讨会，青岛画院对四位已故老艺术家的专题研究，基本结束。

　　回顾张朋、隋易夫、宋新涛、冯凭四位上世纪花鸟画大家的艺术人生，研究四位艺术家风格的演变及艺术成就的影响，这对青岛的美术事业，特别是写意花鸟画的艺术发展，将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冯凭先生的绘画语言，有别于其他三位的大写意，更注重兼工带写，是始终走在传统基础上的小写意花鸟画，绘画技法娴熟，画面温润典雅，题款以自作诗赋为主，运笔平稳整洁，文人气息浓厚。虽注重传统，但冯凭先生的笔墨语言却很有时代性和抒情性，用笔轻盈、墨色华润、物像生动，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其晚年作品，笔墨情趣更加轻松自如，一派天真烂漫，到达浑然忘我的境界。

　　张风塘（青岛市文联副主席 山东省美协主席团委员 青岛市美协常务副主席 青岛画院院长）

　　2021年8月23日

　　宋文京（研讨会主持人 青岛画院理论部主任 青岛市书协副主席 青岛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国家一级美术师）

　　冯凭老师是德高望重的书画界前辈，是当代写意花鸟画的代表人物，是山东省美术家协会的名誉理事、青岛画院的名誉院长、青岛市美术家协会的名誉主席，曾经担任过山东省青岛工艺美校的副校长、教授、青岛科技大学教授，桃李遍天下。

　　为了纪念冯凭先生诞辰110周年，缅怀他对青岛美术的巨大贡献，总结其艺术成就，弘扬其艺术精神，青岛画院于今天召开冯凭先生作品展和艺术研讨会。本次研讨会是青岛画院研究青岛写意花鸟画四大家的系列活动之一。天朗气清，胜友如云，高朋满座，今天除了美协的领导、画院的各位同仁，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其中包括许多冯凭先生的弟子。

　　王绍波（青岛市文联主席 山东省美协副主席 青岛市美协主席 青岛大学美术学院院长）

　　纪念冯凭先生诞辰110周年的特别画展使我们再次领略了冯凭先生的精品佳作，翻看为本次研讨会特别推出的冯凭先生的书画集，不由浮想联翩，冯凭先生离我们而去已近十年光阴，时光荏苒，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艺术创作和在生活中呈现出的精彩仿佛就在眼前。

　　冯凭先生是青岛美术界非常重要的一位大家，在座的前辈艺术家，或者是冯凭先生生前最亲密的朋友，或者是他最亲爱的弟子，如今弟子们都已步入高龄，颇令人唏嘘时光的飞逝。我开始拜读、学习、研究冯凭先生的大作是在七、八十年代，每到春节或国庆佳节来临，《青岛日报》总会推出一版或者半版书画专栏，包括冯凭先生在内的当时的一批老艺术家的作品对正读初中的我触动非常大。在我学画的历程中，身边很多师友都会谈及冯凭先生，推崇其艺术，工作后在各种艺术活动及相关场合都能见到冯凭先生，从而对他的艺术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冯凭先生具有非常鲜明的个人艺术风格，我小的时候很多老师都说冯凭先生的白描、工笔水平在全国范围都属于上乘，他的小写意画非常潇洒，在几十年的创作历程中不断完善这一体系，他兼工带写的绘画风格在岛城艺坛独树一帜，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是非常值得我们骄傲、纪念、继续深入研究的杰出画家。

　　冯凭先生还是一位有着深远和广泛影响的艺术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至今广为流传。他在工艺美术学校担任领导和教授期间培养了大批的学生和弟子，他们是支撑青岛美术界的一股重要力量。

　　青岛画院对岛城已故老艺术家的系列学术研讨会必将成为青岛美术史上的重要一笔。

　　邱振亮（青岛市美协名誉主席 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原院长）

　　画院连续推出了几位老先生的作品集和他们的作品展览及研讨会，这对已经过世的几位老先生来讲是最好的纪念，也是推动青岛艺术发展的有益贡献，非常感谢。

　　我要谈的第一个方面是在当时整个大格局下冯老这种兼工带写、小写意的创新风格。文革结束后，从王梦白到王雪涛，再到后来的于希宁、冯凭等人都属于这一传承体系，其中不乏大家。冯凭先生在小写意花鸟画创作中结合重彩的画法既具有鲜明的特色，又对小写意花鸟画体系有独特的贡献。有很长一个阶段冯老的画烘染背景，这种画法前代艺术家很少用，也没有人像他用得这么精到。冯老从科班出身到担任老师，对绘画“理法”的运用和把握，给后人留下了很多经典范例。从自我创造这个角度来讲，艺术家需要有个性、需要有创造。

　　冯老85年在中国美术馆办展览时，我陪着他提前到北京拜访他所熟悉的老朋友、老艺术家，我记得田之光先生说，冯老的艺术成就很高，如果他在北京发展，成就和名声绝不限于此。

　　从这个角度讲，把冯凭先生放在青岛这几十年来看的话，他是一棵大树，如果把他放在山东省齐鲁画坛，放在全国的画坛来看，他也有很高的位置。过去我们对老艺术家们的艺术成就缺乏总结，缺乏带有政府行为的对当地著名艺术家的推举来带动当地的艺术发展。今天冯老的老学生、老朋友、各界朋友齐聚一堂，这种范围的研讨会影响还是不够，如何创造一个更大的平台和更好的展示机会，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第二点就是冯老经历了从学生到老师到独立艺术创作的过程，经历了成为艺术家兼教育家的每一个环节。我跟冯老交流过他画白描花卉集的初衷，他说一为写生，二为示范，让学生了解老师的作品风格和写生方法等。这是他一生非常珍贵的艺术财富，现在看来这些作品虽然不占冯老创作的主流，但对我们研究艺术教育，研究中国画家如何写生，研究艺术经验的传承等等，都是极有价值的。

　　冯凭先生的艺术创作，有人物也有山水，更多的是花鸟。他的小写意花鸟中有大写意画家常用的一些手法，他画的鸟也成为一种独特的符号。艺术创作中继承不难，但是要创造一个被人认可且被后人传承的形象或风格非常难，冯老在诸多方面都有所突破和创新，既是在艺术积累的过程中突破自我，也是对传统小写意花鸟画的突破。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冯凭先生也非常值得研究。

　　冯老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艺术家，无论造型还是勾线都很扎实，经得起推敲。他的身体也很好，一直坚持认真创作，自始至终追求精益求精，这些都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蓝立克（青岛市美协名誉主席 青岛大学教授 青岛写意中国画院院长）

　　1958年，我第一次见到仰慕已久的冯凭先生，他身穿白衬衣和西服，裤子还是背带式的，气质令人倾倒。冯老曾讲过中国画家要琴棋书画皆通。他在中国画的笔墨方面所下的功夫、对基本功的重视值得我们后学者永远学习。冯老的书法也十分精彩，他老年有一次在一个扇面展上写了两个字，让我非常羡慕，那两个字的笔画对不起来，就像齐白石画的虾头连不上，但是笔断意连。

　　刘世骏（青岛市美协名誉主席 青岛花鸟画研究院院长）

　　青岛有很多亮点值得我们骄傲，比如工业、GDP、自然风光等，但有人认为青岛的历史太短了，文化积淀太薄了，因此不会产生大画家和文学家。我认为青岛可以引以为傲的，或者说作为文化名片之一的，就是画界的这几位老先生。青岛美协、青岛画院这些年在挖掘或者宣传青岛的书画名片方面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我作为冯凭先生的学生之一，向青岛画院表示感谢。

　　刚才蓝老师说谁可以在传统笔墨上和冯凭先生比？之前研讨会研讨的老画家的艺术成就都是被外地的画家或学者先发现并推介的，现在由画院推介老艺术家我觉得非常好，当然这需要有财力、物力、人力的支持。我说这些老先生如果不在青岛而是在北京的话个个都是国手。

　　我谈谈冯凭先生在艺术上对我的教诲。他很重视写生，审美标准很高，这是我最敬佩他的一点。第二点，我敬佩他的百折不挠。他的人生很坎坷，日占时期日本人想抓他，国统时期国民党想整他，解放以后经受风波，共遣返了三次，他扛住了折腾，一直坚持下来了。我深深地怀念老师、敬重老师。

　　王进家（著名画家 书法篆刻家 山东省青岛工艺美术学校原副校长）

　　冯老不仅是一位成就卓著的艺术家，更是一位成绩卓著的教育家。他的笔法、墨法俱佳，白描、工笔、重彩、淡彩、大写意、小写意、兼工带写无所不能，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和冯老的艺术成就能相提并论的有福建的画家陈子奋。冯老每天早晨起来先写字，然后吃早饭，再去上班。我们现在经常讲要创新，怎么创新？一是从传统中来，一是从生活中来。他不盲目追求创新，他的画内在地想表现的是一种人文精神，近三十年来很少有人有他这种定力，炒卖的多，还有的花钱竞选。冯老的为人师表、现身说法对现在的中青年画家及美术教育都有现实意义。所以我非常欣赏画院、美协能举办这个研讨会，比单独办一个展览更有意义。

　　张白波（青岛市美协顾问 青岛画院原副院长 一级美术师）

　　我不是国画家，按说没有多少发言权，但与冯老认识多年，对他的为人和艺术都比较了解。

　　我对冯老的第一个印象，是他的清新、爽朗、刚健。中国画的笔墨是丰富多彩的，特别是传统笔墨，有非常丰富的审美内涵。冯老的工笔传承了中国画的传统审美，非常精到，笔墨刚健、雄健，很有个性，非常受看。另一个感觉是艳而不俗，冯老的画虽然是小写意，但用色非常丰富，这种画法稍有不慎就容易俗，但是冯老把握得非常好，他的画艳而不俗，这一点非常难得，我觉得这也是他的特色之一。第三，冯老的画有时代感。中国画一两千年的发展，不同时代都有各自的审美特点，我们一看画就知道这是清末的，这是宋元的……上世纪前期和后期的画有很大的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绘画是一种群体现象，互相影响。虽然冯老是一个百岁高龄的老画家，但我看他的画一点不守旧，没有老学究的沉闷感，具有新世纪的时代气息。传统笔墨好的画家容易封闭自守、停滞不前，所以冯老是很难得的。

　　牛锡珠（青岛画院画家 国家一级美术师）

　　我接到研讨会通知以后心里很不平静，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冯凭先生是第一位恩师，我感到很幸运。世骏是我师兄，比我高两届。这里有一个特殊情况我解释一下，我参加高考的62年，很多学校停办，包括青岛艺校，冯凭和石可等很多名家大师都是因为那个历史时期回来的。我和张白波老师都是九中美术组的。我的邻居是歌舞团的一个领导，他知道我喜欢画画，推荐我报考青岛艺校，去的时候见到了冯凭先生，我把画放在地上给他看，他说你先回去吧。等到开学了还没信儿，我就直接去了，石可老师问我是九中毕业的？我说对，他说你上三年级还是一年级？我懵了，谁不从一年级开始上？这个三年级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二年级没毕业的学生面临学校停办，这些先生特意为他们开设的。这些前辈的社会责任感和事业心真是令人敬佩。

　　冯老师给人的感觉很和蔼、慈祥，教学上却是严肃、严谨的。我们学国画的时候，有一次发国画作业，我自己觉得挺满意的，因为是很认真画的，结果打开一看才70分，心里咯噔一下，另一个画得比我好的同学65分，再一看，学漆画的同学得了90分。后来我有次碰到冯凭先生说起这件事，他说：“你想要分啊，我有的是。”他就是这么严格又和蔼。有一天早晨我背着画夹子去画院，碰到了冯老，他问我有没有看到桥下面的花开了？他时时刻刻在提醒你观察生活。还有一件趣事，画院的厕所在楼外面，有时候我们画素描出来休息，我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看风景，突然看到冯凭先生出来了，我赶紧低下头，不想让他发现。他走着走着停下来了，弯下腰捡了一块石头朝我旁边一打，一群鸟飞起来了，估计是他听到这群鸟在这叫猜到是有人。我那时候爱画大写意，想更好地展现自己，冯老看到以后有时候点头，有时候说：“你以为大写意就是粗枝大叶？从形式上看起来似乎是，但是你一定要了解花卉的生长规律，心中有数。”他说：“你看《南征北战》了没有？将军在指挥打仗的时候，每一点细节都知道，不是在乱指挥。”我一生都牢记冯老的教诲。

　　这么平和的一个老人也很坚强，虽然他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但他从来不谈这些事。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最近画什么？他生病期间也画画，说画画能治病。

　　汪稼华（青岛画院画家 国家一级美术师）

　　大家对冯老的评价都很全面了，非常感谢画院能办这个活动。我15岁的时候给冯凭先生看我的画，他说很好，坚持下去一定成功。我经常把我的岁数跟老爷子相比，向他学习。我写了一首诗纪念冯老。

　　忆恩师画家冯凭先生文

　　时值夏初，清风拂颜，弟子画友，聚首画前，往事历历，点点留恋。

　　余自少时，幸拜尊颜，良言训示，享受延年。时光匆匆，余已耄年，哭人永别，几近十年，尊师教诲，每每思念。诗书画印，展公皆专，余得其教，终期得安。

　　于志源（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我是冯老的学生，在同学当中跟冯老上学的时间比较长。我在青岛四中读书时，同学喜欢画画，让我陪他去考艺校，最后我俩都被录取了。当时的艺术学校属于文化局管理，戏剧、舞蹈专业两年，属于小学毕业的，音乐、美术专业是三年，属于初中学历。跟着冯老学了四年，到62年学校办不下去了，学生就被提前分配到电影院做广告，或分配到剧团搞布景设计等等，为文化单位服务。

　　艺校能保留下来，冯老爷子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当时是美术组的负责人，他把山东省的著名大画家，还有北京、上海、南京等跟山东有联系的名画家，如于希宁、张彦青、刘鲁生、柳子谷、关友声等，请到青岛来做绘画艺术表演，他说：“你不要回家了，你不是喜欢画写意画吗？留在这里看看怎么画。”我很高兴地留下，和另外两人一起为这些画家铺纸、磨墨。给我印象很深的是这些全国的大家，几分钟就点出一幅小画，非常快。这让我对大写意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之后接着成立了美专，艺校能上学的都过来了。

　　冯凭先生跟我说练好基本功再学大写意，要不然不会拿笔，就不知道这线是怎么出来的，这些跟我一讲，我特别认真。他让我从基础画起，先画白描，然后再上颜色，从白描到工笔，工笔又分淡彩和重彩（我这两年主要画重彩为主）。画工笔的时候必须认真临摹，要求画得一模一样，细线怎么画，粗线怎么画，怎么起笔怎么用笔，讲得非常清楚。画不好怎么办？老爷子有特殊的教学方法。他很严格，如果不行要重画，我受益很深。画画的另一个基本功就是书法，要求我每天写一篇大仿。我很感激恩师冯凭先生。他是我一辈子难忘的老师，我之所以有这点成绩，得益于他的严格要求。

　　76年我调回学校去教学，又回到了老师身边，同在一个办公室。遇到节假日时，一般都是学校里请老师画张画，老师让我画，我说人家叫你画，我画不合适。他说：“我说合适就合适，你画我题。”我到现在还留着一张大的我画他题的画。

　　孙聪敏（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这次青岛画院办的研讨会非常好，让我有幸又回忆起我的恩师。冯老对青岛的文化和艺术发展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刚才讲了62年在文化局的主导下成立了青岛美专，我们都是冯老的学生，我从学校毕业以后就留校任教。文化大革命期间学校停办了，73年恢复招生，冯老在这期间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三下三上，每次都是我们这些第一届的同学把他请回来，最后一次是74年，回来后他住在一个临时的平房里，这种状态下他都没有对党有一句怨言。我当时在学校里给他送画纸和粮票，他把他的画装了一个册页，送给了我，我非常感动。后来我数了数大概十三四页，我就把它装裱了作为永久的纪念。老先生这一生，儿子牺牲在朝鲜战场上，80多岁入党，85岁退休，他是我的恩师，可以说亦师亦父，我们这一帮同学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到他家拜年，他对我的印象最深，我和他相处最久，一直在一个办公室，直到他85岁退休。他是副校长，但他不去领导办公室，非得和我们在一起，有这么好的老师在我们身边，对我们的成长、艺术的成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孙增弟（著名画家 国家一级美术师）

　　冯老师是我们的恩师，在座的好多都是同班同学。我早在57年就接触过冯老师的画，当时文化馆有一个展览，我看了几张画，觉得画得太好了，一看署名是冯子祥，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馆长。我62年三中毕业后上了青岛美专，现在想想非常荣幸和幸运，启蒙老师是这样的大家，没走弯路。冯老师给我们上课时给每个人看画都很仔细，哪里不行马上改。现在我还留着两张冯老的画，画得特别精到。

　　刚才大家谈了很多，一个是冯老治学严谨，再一个是全面手，书、画、篆刻各方面都很精到。再一个冯老的心态很好，很乐观，而且他很有童心，有时候观察一只小蜜蜂都很入神。

　　刘健（青岛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诸位前辈对冯老的高度评价我觉得一点不为过。我对冯老的关注更多的是他的书法，大部分人收藏冯老的绘画，我却收藏了不少他的书法作品。冯老在我们书法界不仅是一面旗帜，更是一种精神。

　　对冯老的书法，可以用这么几个字总结，一个是取法高，二是博采众长，三是兼容并蓄，四是天人合一，五是自然天真。从他的作品当中既可以看出他传统的功底，也能看到创新。我刚才跟友青聊到冯老师最早是怎么取法的，今天看到老爷子的篆书作品，以前没有看到过，他百岁时写的楷书是一种很圆润的魏碑，这说明当年他的取法既高且宽，书与画进行了完美的结合。

　　张平（花鸟画家）

　　刚才看了冯老的画让我回想起来，70年代初我在十二中上学，那时人员太多，校舍不够，一般是上午上课，中午吃完饭下午是没事的，隔三差五我就到中山路的青岛画店去看。当时冯老等老先生们的画给我的印象很深，那些花鸟画深深打动了我，直到现在我画的一些麻雀、燕子，都有老先生们的影子。这次冯老的展览，给我的感觉是他的结构很严谨，构图也很严谨，我也画了几十年，但是我看到老先生们的这些画，反观我们的画，根本就达不到老先生的这种细致严谨。我现在已经60岁了，刚退休，我的感觉是中国画太难了，如果真想画好，这一生你得进去，真正能体会到往里进的时候，60岁是刚刚开始，因为60岁之前你接受的这些东西，你总结来总结去实际上都不准确，到了60岁承上启下的时候，你才能深深感觉到，现在能静下心来进入到正道，70岁才能真正的创新、发挥。这是看冯老作品的感受。

　　张凤祥（花鸟画家）

　　首先感谢画院近几年对这些老先生文献史料的征集和研讨。在冯老面前我应该是徒孙辈的，70年代武定路夜校时，刘院长、王振华老师、孙老师他们都在武定路夜校讲课，那时候我初中还没有毕业，隔三差五去听他们的课。这些老先生的成功是有原因的，我学画也是因为冯老爷子的线描集《百花谱》，这些作品俊秀刚劲、回味无穷。

　　李宏文（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院长、著名陶艺家）

　　冯老是青岛的骄傲，也是青岛科技大学的骄傲，我是93年到了青岛工艺美校，认识了冯老。有一个典故，就是刚才邱院长讲的《百花谱》，我上中学时家里有这本书，是我哥哥为学画买的，我每天放学以后都要临摹一张，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作者是谁，只知道这本书很好。这本书画完以后，慢慢就开始学着写诗。我考大学的时候拿毛笔手根本不抖，就是得益于那段经历。我给冯老讲这件事，他也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人生是一个缘分，有时候无法解释。

　　我们整个学院很以冯老为骄傲，学院走廊上第一个老师的像就是冯老先生。我今天是带着耳朵来的，想多听一些老艺术家对冯老的介绍，我可以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我们的学生，艺术的传承是很重要的，所以还要再次感谢青岛画院主持的这个活动。

　　林承琳（青岛农业大学艺术学院教师）

　　刚假如要写一篇关于冯老的研究性文章，可以从五个角度，我说一下提纲。从美术史的角度来说，中国古代的绘画体系可分为四大部分，宗教艺术、宫廷艺术、文人艺术和民间艺术，冯老先生的艺术非常好地把这四个体系的基本功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既擅长宗教和宫廷美术中的线描和重彩，又体现文人艺术中诗书画印的综合修养，还能表达民间艺术的率真，信手拈来，这与他从事的教学工作非常有关，他是一个杂家也是一个大家。引申出来的第二点，在国画的传统当中一直分为写意和工笔这两种风格，各位老先生也说了，他的风格兼工带写，特别是在白描方面的贡献，我觉得冯老所出版的《百花谱》、《菊谱》是经典的教科书范本。第三点，我们说书画同源，就书法和绘画方面的关系，在冯老的一幅画中有一段题画语：“自来画家能工者未有不能写者，又未尝不由工中来也。八大山人花鸟极疏简，人第知其写，而未知其工。吾见八大一册子皆工细，是知写意由工处来，非工非率尔粗犷所能仿佛。以上之文乃吾师于非闇为吾师赵梦朱题画用语。今吾以习画，勿忘习书。九十又二叟冯凭于琴屿之深悟居。”这段话信息含量很大，一方面写了写意和工笔的关系，写意也是从工笔中来的，另外他是用老师的题画诗激励自己，一方面画画，另一方面研习书法的肌理。第四，他对师自然和师古人之间的关系的把握，他的很多绘画作品，像《百花谱》和《菊谱》都是以毛笔直接写生而来，既有很深的线描功力又有面对写生场景新鲜的感受。第五点，冯老先生是华北艺专毕业的，所以受过西方造型的训练，当然他的老师也是中国文人画传统代表，所以他把西方的造型和一些西方的设计构成元素，与中国传统艺术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很多画面具有较强的构成性。

　　冯友青（冯凭先生嫡孙 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教师）

　　首先代表老爷子对各位老师和青岛画院表示衷心的感谢，这些老师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再次听到各位老师的讲话，也是对我的鼓励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