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工:俗儒的俗与儒
俗儒,出自《荀子·儒效》,解释为浅陋而迂腐的儒士。时过境迁,如今能称为“俗儒”之人,也是凤毛麟角。
认识老宋三生有幸,感谢政府拆迁与老宋为邻。老宋喜书善画,吟诗作曲,参禅品茗,煮酒论道,掌勺颠锅无所不能,江湖人称“宋大师”也。背后,有人喊老宋“怂货”哎。老宋不以为然:施耐庵写《水浒》,取首领“宋江”之名,意指送了江山之意。想必,老宋不介意“怂货”之名。
吾是草民,整天惦记着有吃有喝足矣。相识老宋长见识,白白的一张纸,三笔两下就成画,佩服。老宋不以为然,称之师从猴王。起初,吾以为“猴王”悟空,谁之此“猴王”非悟空,是乃画猴先生。拙见,封画猴先生为“猴王”之名,那么画人之徒不是“人精”也?老宋说,画到极致为王。吾问,画到极致为王,俗到极致为何?老宋说,俗到极致方为雅。
吾的祖辈耕田劳作,冇传文儒。老宋说,他的祖上做过县典史,属文职官,有家谱为证。可见,老宋家学渊源,文儒的家室遗传给老宋人上人的自信。掌勺颠锅,老宋自有讲究,称其现在的煤气灶不如柴禾土灶,火头决定着味道。吾每回应邀到他家蹭饭,老宋都许愿“下回”带吾去他老家感受地道的咸菜炖肉。
老宋的生活避俗从儒,一荤一素即猪蹄咸菜,一锅一汤即杂烩清汤,一壶老酒喝的天昏地暗。酒兴,老宋吟诗作曲,大有愤世嫉俗之感;酒醒,老宋参禅品茗,颇有随俗浮沉之叹。
老宋居我东头,谈及风水,唯有他安居上风上水。吾不懂周易八卦,谈何风水吉兆,打心眼感激政府拆迁安置,何曾讲究此道。老宋则化尽心血,拐弯抹角托内弟的干妈四处请吃,居了上风上水的安置房。叹道:祖上做县典史那年头,何曾为这小事劳心劳肺。俗儒啊!俗儒!
俗儒,老宋叹云:“我祖少岐嶷,为学俗儒耻”。补云:古人云,古人云啊!见吾疑惑,老宋云:还是汝好,简单质朴,无欲无求。哎!吾老宋苦就苦在识文断字,又不能大彻大悟。
吾烦不了那么多闹不明白的事,更不明白何为俗儒。吾与老宋喝酒,他的俗是可怜中的幸福,也是儒中的苟且。哎,只有不曾酒醉的人明了,世道就是苟且偷生的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