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工:当代商业文学帝王颂
商业文学,即文学商业化。当代的畅销书几乎都是商业文学,其中帝王文学是一大类。不奇怪,中国人崇拜帝王,谈起帝王津津乐道。从唐诗宋词到明清小说,歌颂与诽谤帝王的文学各有千秋。但到了电视剧大兴天下的当代,歌颂帝王的文学成了篡改历史的主流,诽谤帝王的文学成了戏说。
从《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铁齿铜牙纪晓岚》等等,一系列帝王剧走红中华大地,似乎开启了国人对清朝历史的新认识,也改变了人们对满清王朝的看法。由此,清宫戏一直红火到今天,跪颂帝王胸怀天下、雄才大略、仁慈宽厚、一心为民的好领袖,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伟人。如此说来,这种跪颂不是彻头彻尾地否定辛亥革命。
帝王,是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万岁”一词则是帝王的代名词。事实是,被称“万岁”的最高统治者,几乎都是杀人如麻、残暴无比的黑帮老大。例如,真实的康熙,为一统天下发动平三藩战争,死于清军屠刀之下的足有数百万人;为统一江山颁发禁海令,史载“百姓失业流离死亡者以亿万计”。当然,颁发《禁海令》不是康熙的发明,原创是朱元璋下令严禁出海贸易,康熙用《禁海令》完成祖国统一罢了。
用文学粉饰太平,是中国文学的功能。这个功能不仅赚取了文学的商业利益,而且还毒害了国人对历史的认知。用文学粉饰满清的太平,则不是借古讽今之喻,而是跪颂《清史》记载“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之景。用大白话来说,在满清的大屠杀后,家家都有人被杀。这种杀绝汉人的残酷历史,不仅被商业文学淡化,且得到一种“杀彘教子”的功能。
用满清的文字狱来解释,文字狱是融合君臣关系的宪法。皇帝和大臣、尤其是御用知识分子之间,饱含着一种情意绵绵、恩重如山的君臣情。其实,这种“君臣情”不仅欺骗了所有国人,而且还被当代文人出神入化的发展到今天。实际上,满清皇帝对普通知识分子要么被镇压、要么被利用。乾隆就公开说:科举既不为选贤任能,也不为教化国民,而在于让读书人拘于八股,皓首穷经,用“名利”二字牢牢拴住他们,使其再无暇思索什么真理大道,则大清永姓爱新觉罗。
据载,乾隆曾当众辱骂御用文人纪晓岚:“我看你有一点文才,赏你两口饭吃;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个和妓女一样的戏子,国家大事是你能问的吗?”由此可见,文人在帝王眼里就是妓。因此,文字狱就是文化恐怖主义,只有苟且偷生地跪颂,文人活得才如鱼得水,幸福满满。鲁迅先生为此感叹:“为了文字狱,使士子不敢治史,尤不敢言近代事。”
对于文字狱而言,这种罪行早已成为历史,但变相的文字狱大行其道。禁言则是禁忌的言论,那么言论被禁忌,商业文学自然大放光彩。因为,言论即发表的意见或议论被禁忌了,商业文学就活得了招摇过市的机会。用网传的话说,很少有美女经得起富豪泡,很少有商人经得起税务查,很少有穷人经得起拆迁逼,很少有官员经得起纪检查,很少有专家经得起权贵捧,很少有记者经得起跨省抓,很少有明星经得起狗仔追,很少有医生经得起送红包。这种社会百态成为商业文学的大市场,冠冕堂皇的把庸俗变成正能量,把低俗美化成文化繁荣,把媚俗打扮成颂扬时代。
时下,商业文学的价值观不仅透着裹脚布的臭味,而且还得到正能量的舞台。这种价值观不仅满脑子君臣跪拜、臣服忠君;自觉不自觉地幻想自己称帝、期盼帝王下凡、或给帝王做王侯将相,中华民族何时才能走出愚昧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