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叫兽乎
刘工
昨晚,哥几个在我租借的洋房里小聚。范兄晋级正教授落第仍是副教授,气也!我眼珠一转,记起启功先生自作的墓志铭:初中生,副教授;名虽扬,实不够;博不精,专不透;高不成,低不就……
范兄哈哈一笑:“长江头,长江尾,满江浑水;上没人,下没路,听人摆布。横批,去他妈的。”
“消极,范兄消极啊!消极!”曹教授一本正经,他笑呵道:“记住。爱党爱国爱小妹,爱吃爱喝爱乱睡;恨爹恨娘恨年岁,恨来恨去恨颓废。”
横批呢?党国万岁。错!和谐梦想。三言两语中,哈哈!这就是我这圈子里学术之外的主题,也是所谓自诩文人的宣泄。文人是人,这是肯定的,只是要做怎么的人,这是不一致的。魏文帝曹丕曰:“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意思说,看古往今来的文人,大多不注意小节,很少能以好的名声和节操而立身。曹丕当皇帝短短七年,他虽做了不少事却不出彩,但他给中国文人下的千古小结,真是彻彻底底撕了文人的遮羞布。何为遮羞布?如同泳装的演变,可谓是三十年前扒开泳装看屁股,如今是扒开屁股看泳装。
为什么中国文人很少能以好的名声和节操而立身?这是文人细皮嫩肉,羽扇纶巾的为政治家服务的结果,也是文人依附权势苟且偷生的悲哀。如今的文人不是文弱生了,吐沫四溅的扮演着相声里的捧哏,入活的水平媚俗又恶心。话说老师一活本身就是个教书匠,可这匠人是仅次官人最吃香的人,干活的功夫不仅与时俱新且又四面玲珑;再说教授这个职称,那是备受尊敬“传教授业”的人,但硬是活生生的背冠上“叫兽”之音,且分上课是“叫兽”,下课为“野兽”,上半夜成“禽兽”,下半夜就禽兽不如也。其实,老师与教授干的活都是一码事,古来称之先生、园丁、慈母、蜡烛、春蚕、人梯、孺子牛等等,这些最具中国特色的喻称,今天却成了新时代的混世魔王。难道是这个职业的错?不是,是一个缺乏文人精神的瘸腿教育分娩出的怪胎。
不久前,读了一篇张修林写的《谈文人》,他对“文人”作如下定义:并非写文章的人都算文人。文人是指人文方面的、有着创造性的、富含思想的文章写作者。严肃地从事哲学、文学、艺术以及一些具有人文情怀的社会科学的人,就是文人,或者说,文人是追求独立人格与独立价值,更多地描述、研究社会和人性的人。我想文人理应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人,那一定是卖弄“文”的媚帮,靠舞“文”的丐帮,嗜吃“文”的儒流氓。
当下的“文人”要比宋代文人更幸福,也比宋代文人更流氓、更龌龊。在中国历史上,历代“文人”几乎都围在政治家的锅台边蹭饭,不仅多如牛毛,且又以红色自居,又以所谓正能量标榜。假如你视听耳闻,弘扬之声一片,胡说八道充耳,“文人”之语仿佛把我们这个时代标榜成地球上最幸福的新人类。这就是所谓的正能量,也是红色的、最虚伪的、最无文人精神的“文人”之功。正如我在《中国潜流文化》中所言:红色政治文化具有造神的功能,红色文人更具有把好人说成鬼,又能把鬼变成各色各样人的文辞魅力。自诩地说,文人是社会的所谓精英,这是政治家给“文人”加封的标签,如果文人具备了追求独立人格与独立价值,那文人就是叛逆者。
事实上,所谓“文人”是不同于劳作的人,这些人获得文化与知识就变得细作又可怜。“文人”喜怒不在独立的人格与独立价值,而是白水加点糖,不够再加点蜜,心情总归好的,甚至自认为是自己的能耐所致。不过,牢骚最多的又是“文人”,而骂的最痛快的是劳作者,就此也就有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著名论述。但是,中国“文人”又是脑残的,不信你把一百万“文人”列队,只要引诱了其中的一百个人,就能让一百万人窝里斗,这下就等于控制了一百万人。为此,聪明的党早就知道“文人”是靠不住的,才依靠农民兄弟和工人阶级。当然,农民和工人,甚至是小商小贩,他们是不愿梦想做“文人”的,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做官。因为只有官才能调教“文人”,所以劳作者骂“文人”是臭文人。当然,咬文嚼字的“文人”会一笑了之,他们偷换一下“臭”的另一种解释:臭为香气。据典曰: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如今已没有仙风道骨的文人了,即便有也不如大熊猫那么稀罕,只能称为识字的、察言观色的有文化的人。我是多么希望把文人也列入珍稀动物,这样也能得到应有的保护,但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只好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