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广信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河北省书法家协会理事
创作委员会委员
石家庄市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
其作品先后入选第四届新人新作展
第七届会国展
第九届全国展(提名)
第三届正书展
第四届正书展(提名)
首届大字展
首届河北省书协会员优秀作品展获长城奖(最高奖)
我所认识的侯广信
陈德胜
我和广信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认识的,到现在已经30多年了,当时我们都在袜厂工作。前一段时间见到一位袜厂老兄,他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依然再说自己的“袜厂经历”很钦佩你,因为你没有忘记历史。所以我跟广信是“历史”中人。当时我是袜厂的漂染工,他是袜机修理工,因为文学创作的原因我们相识了,并且与袜厂的其他同道30多年常常见面。
那个时期我们都立志当一个文学家,最起码做个诗人,我和广信都想当诗人,我们常常串换一些文学书籍、诗歌期刊。现在我记得广信喜欢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他还曾给我朗诵《严寒,通红的鼻子》:“风暴、飞雪和浓雾,总是服从我——严寒,我要到那汪洋大海建造一座座冰的宫殿。如果我愿意,我便让长川大河长久地在坚冰下隐藏;我要建造一座座的人们不能建造的桥梁。”他那个时期经常写诗,风格有点像郭沫若早期的诗歌。后来他渐渐地不大写诗歌了,开始学习书法。那个时候我们都认为他只是一个业余爱好,我当时也不懂字但看过他创作的几乎所有书体。
广信兄性格直爽,说话毫不遮掩,周围的人都说他倔,但他与厂里的人都能和谐相处,从未看见过他与人争执。当时他不饮酒也不抽烟,每次我们聚会他都是象征性的喝上一小杯,且脖子脸彤红。三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能喝上半斤,而那时的书法和今天也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我的一首诗《土豆》他写了出来,他极为赞赏我的这首诗,他还给我刻了一枚章:“土豆斋斋主陈德胜藏书”至今我还珍藏着。
1990年我已经离开了袜厂,当时去了《诗神》杂志社,那个时期的主编是旭宇先生。广信曾委托我能不能把他介绍给旭宇,我曾告诉旭宇老师,有个叫侯广信的想认识您,他也写书法。后来也没有谋面。随着广信的书法日渐精进,他的展览旭宇老师亲自出席剪彩并讲话,而他的作品集旭宇老师也题写书名并附上手书的小评。
我在《诗神》时期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当时赠书需要一枚名章,我找广信他当时正在睡午觉,他立即起来选了自己的一块石头迅速给我刻了一方印,那粗粝的线条、开阔的刀意,20多年来我一直用着。
在袜厂的时候他曾经历练过太极拳,他是一个不急不躁的人,从拳里他也悟出了书理,同时也悟出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道家思想。他性格中那些高贵品质也暗合了道家清静无为,返朴归真,顺应自然的思想,他后来的为人为书为画也是这样做的。
广信经过遍临名帖之后,他选择了碑体,在书法创作道路上广信兄有两位老师,孙伯翔和翟润书。我曾几次打电话,广信正在去往天津的路上,他是去看老师孙伯翔先生。孙伯翔的书法雄强古拙,形散神聚,气质不凡。学生与老师的关系一定是精神气脉上是相通,广信也一定学到了孙伯翔做人的正直厚道,书法理论的精辟深刻。
一次,广信刚搬了新家,翟老师知道后亲自到他家里,自己还拿了尺子量了位置要送给广信一幅画,当时广信十分感动。与翟润书先生的交往一定是广信人生的最为重要的相遇,他找到了航标或灯塔,也许是找到一棵庇荫的大树和敞开怀抱的山脉。
前两年我曾写过一篇短文,现重录如下:
广信这些年来是以书法见长的,现在,他的画作也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野。我喜欢他的字,古拙、孤独,充满着禅机。他的字有一种原始的动力,也最能体现出他的性格,仿佛他的命运在舞蹈。在书法艺术上,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墨色框架。关于他的书法艺术,我将另写文字,现在只谈他几幅画。
广信是从书法进入绘画的,至于是书法催促着他画画,还是早在习书之初就有这个打算,我还不知道。但是我想,从书法过渡的绘画,按广信的深厚的书法功底和宁静的心态来说,这是一条必由之路。他完成了,或者是一部分完成了用书法参与世界和解释的任务,他还有用另一套系统来构筑这个世界,那么,绘画就是水到渠成的了。
这是广信的天命,或者说是使命。广信的性格有些老派,在青年时期,他就具有老成持重的特点,三十年前这看似不适宜的言谈举止、生活状态现在看来也成就了他的为人为艺之路。之所以我本文的主旨是“通向往昔”应该有这样几层意思:一是他绘画作品的境界总是在强调古典,那种原生态、静谧、简约、空远的世界,是广信向往和依赖精神家园;二是他躲避时下流行的东西,有怀乡感在里面,似乎像朝圣的人,将心灵的“圣地”与现实“宗庙”融为一体;三是他所运用的技法,细密的皴擦、不刻意追求浓淡设计,与他心灵的主旨恰好重叠在一起了。
广信的画作是写出来的,因为书法的印迹在他的血液里太深刻了,在绘画表现力上,那腕力、心力、行走的力量随处可见。广信好像喜欢焦墨,近看斑斑点点,远看山水的逼仄、放达、敦厚之势,让人看来很安稳。
他的性格总带有生命的禅意,这和他的作品是一脉相承的。广信向往那样的山脉,也一定喜欢在那样的房子里居住。我尊重这样的画家,广信为人谦和宽容,在绘画上率真务实。书法,是写自己,同样,画面也是展现自己。他似乎不会伪装,也从不好高骛远。他的生活节奏很慢,正像他表现的主题,这片风景从不愿意被打搅,静静地耸立在那里,一百年、一千年的禅定,不易风化。
广信的画,乍一上眼有蜡笔画的味道。当别人往前走的时候,他却总在往回走。往前走是探索未知,相反,通向往昔,也是另一种未知。他想回到初蒙状态,回归本来的意义。这一点有点像他的老师翟润书。翟先生的书法和画作是一种放弃和对现实俗物的决绝,是人生大境界。广信受翟先生的影响也逐步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符号。广信的画看似不修饰,实际上是有艺术大韬略在里面,在不经意间回到了人生的大风景里。
往回走,是天人合一,重新复归到自然里面。对历史感兴趣、对老庄膜拜的广信,他的作品也是他精神的栖息地。从他的画作里面,我们总能看到一种精神在引领着他,这也许是世界本来的状态。他对风景有重新命名的意味,他没有把绘画的基础或者是定义放在眼里,因为他的世界是有光源的,并有相对永恒的意义。从而,我们看到了广信所生存的世界,是那么可靠,是那么宁静。他的每一幅作品,看过的人、读懂的人再也不会轻易放弃了。
——两年又过去了,现重读此文大部分还适用,我们的友谊也历久弥新。
有一次我和广信、红旗、立根、英明回到了袜厂,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厂房还在,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了袜子,严格意义上的袜厂已经不存在了。我的一位好朋友说,她有一次路过袜厂,看到门口有人卖袜子,她买了几双,她不是为了穿,而是为了一个纪念。
2014年1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