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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工:论虚构的秦帝国
秦帝国一般指秦朝。朝代是界定某一个政权时期的名词。在家天下的统治观念下,中国的君王家族、通过轮替成为天下的支配者,因此“改朝换代”就是更换统治家族的过程。
秦朝(前221—前207),是由秦王嬴政先后灭六国(韩、赵、魏、楚、燕、齐)完成的统一大业。嬴政称帝,史称“秦始皇”。正史《汉书》载:“秦灭六国,而上古遗烈扫地尽矣。”所以后世诠释,秦朝结束了自春秋战国以来五百年来诸侯分裂割据的局面,奠定中国两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奠定中国大一统王朝的统治基础,故称“百代都行秦政法”。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
史载,秦国为“武统六国”广罗人才是事实。如拜为相国者,前有吕不韦(赵国人),后有李斯(楚国人);武将者有蒙恬(祖父蒙骜齐国人),三世为秦将。史书证明,这些人在秦中央政府中服务,为秦国“武统六国”做出了巨大贡献。特别是商人出身的吕不韦,从他弃商从政,游说秦国,到嬴政即位,拜为相邦,尊称“仲父”开始,权倾天下。这一时期,吕不韦的商人思维与年轻的秦王嬴政(22岁亲政)的政治理想合拍,推动了秦国国力的大发展。
那么,秦帝国真的强大吗?总结秦帝国的历史政绩:中央设三公九卿,管理国家大事;地方上废除分封制,代以郡县制;实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其实,这些政治、行政、文化、交通、经济层面的统一,无需用武统的血腥方式来统一天下。
在所谓秦帝国时期的欧洲,同样的征服战争此起彼伏,但欧洲的战争与秦帝国的战争不同,欧洲的战争没有因“大一统”而结束。相反,欧洲的征服战争不仅促进了欧洲各国的文化思想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同时也优化了社会制度的文明。
同样,秦帝国的战争也是征服战争,但秦帝国的战争完成了引以自豪的“大一统”的社会格局,这种格局完全停滞了战后文化思想的发展与社会文明的进步,而且构成了一个独裁的社会体系。相反,大一统的社会格局不仅明灭了文明社会的曙光,而且更加完善了“权力至上”的社会组织。这个组织的功能,就是不断变化洗脑术、统治术和编造篡改历史,为统治地位引经据典。所以,正是秦国“武统”消灭了“六国”的文化交流,丧失了很多宝贵的进步思想的基因,大一统遏制了社会的有序竞争与文明发展。
秦之后,历代政客为了巩固“家天下”的统治观念,不遗余力地吹嘘秦帝国的伟大功绩,极力完善“士人政府”的统治术,厚颜无耻的篡改和曲解历史,维护统治阶层利益。
士人政府,是钱穆先生的研究成果。他说:“自秦以下之传统政府,即不能称之曰贵族政府,亦不能称之曰军人政府或商人政府,若必为特立一名称,则应称之曰‘士人政府’。”可以推论,正是吕不韦的商人思维,嬴政执政的秦政府实际上就是一个“发展经济,振兴国力”的商人政府。虽然,中国古代社会以“士农工商”划分社会四阶层,但“官商勾结”古来有之。所谓“商人政府”就是趋利政府,战国前期道家代表列子说:“农赴时,商趋利,工追术,仕逐势,势使然也。”毋庸置疑,一个趋利的政府不可能具有长远的发展眼光,趋利的心态阻碍科学思想的进步,是不争的事实。
趋利就是重商,重商就要发展经济。众所周知,穷兵黩武则以经济为基础,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就没有强大的国力。历史证明,只要国力强大,扩张是历代帝王最膨胀的政治野心。在“家天下”的统治观念下,争强国力的目的不会用于还惠于民,发展军力是帝王首要的政治抱负。因此,无论后世政客如何美化“秦灭六国”的智谋或军威,都是掩盖血腥政治。愚弄的是,正是这些最基本的政治逻辑,又被统治阶层编造成“上为国家,下为尔民”的政治骗术,而且塞进所谓的正史,让后世引以自豪。
公元前209年,屯长陈胜、吴广斩木为兵,揭竿而起。随后,天下纷纷响应,刘邦、项羽起兵江淮共抗秦。前207年,短短建国十四年的秦帝国亡。
掩耳盗铃,一个国家短短存在了十四年,能算帝国?如果说,秦帝国的政府执政清明,秦帝国的军队所向霹雳,秦帝国的将领智勇双全,那么面对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就不堪一击。固然,编写的历史没有人敢怀疑,但历史的笑柄无处不在。如今,历史的政客还在得意洋洋的肯定秦帝国的存在,历史的尘埃依旧光鲜,可悲的历史被美化了,被妖魔化了。
结论是,历史的伟大美化了野蛮的历史,人类的伟大不一定都是先进的社会制度取代落后的社会制度,落后的生命力只能在落后的社会制度中自淫。但是,历史不会因编造和篡改就能阻碍文明的进步和发展,正如先秦政治家、军事家、道法家管子说:“非怨民心,伤民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