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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洛神赋图》的创作心境
——以形写神的绘画思想
在《洛神赋》中,曹植开篇写道:“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随后,曹植开始遥想这位传说中的宓妃,联想这位美丽而多情的“洛神”形象。辞赋中,他把“洛神”作为自己美好理想的象征,寄托了自己对美好愿望的倾心,以及遐想梦幻爱情的一种情景。同时,他又虚构了向“洛神”求爱的故事,象征自己对美好志向梦寐以求的热烈寻觅。全赋辞采华美,描写细腻,想象丰富,情思绻缱,若有寄托。不过,历史上又有另一种说法。说曹植写的《洛神赋》,在他生前并不叫此名,而是称为《感甄赋》。相传,在曹植年轻的时候,他看中了一位姓甄的美丽姑娘,想娶她为妻,而甄氏也很爱慕他的才华,只是两人有情而不遂人愿。当曹植的父亲曹操知道甄氏美丽、聪明、贤惠,他则为大儿子曹丕迎娶了甄氏。后来,甄氏成了曹丕的甄妃。 公元220年,曹操死后,曹丕继位。从此,曹植与甄妃见面的机会犹如隔世,但两人的爱慕之情却藕断丝连。后来,身为帝王的曹丕又娶了郭贵妃,因此甄妃失宠,此后甄妃又触怒曹丕,最终被赐死。黄初三年(222),曹植到洛阳朝见曹丕,甄妃的儿子曹睿奉旨宴请曹植。未想到,曹植见到曹睿,谈起了甄妃的惨死,潸然泪下。戏剧的是,当曹丕知道甄妃与弟弟曹植的心思后,他并没有降罪,而是把甄妃用过的枕头送给曹植。见物思情,曹植心里更加难受,他谢过曹丕就匆匆的离开了京都。出了京都的洛阳城,曹植直接来到洛水岸边,他面对夕阳和滔滔的洛河水出神。突然,他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象似一朵出水芙蓉缓缓地从碧波中升起,随着波涛,轻悠飘然地来到岸边。这女子便是洛神。恍惚中,曹植犹如梦一般地触景生情,叹感现实与梦幻的遥远。于是,为了隐喻自己的政治失利,用虚构的手法写了一篇赋,题名为《感甄赋》。
故事源自公元226年6月,魏文帝曹丕驾崩,甄妃儿子曹睿继位,追封生母甄妃为文昭皇后。传说,即位后的曹睿读了叔叔曹植写的这篇辞赋,心里即叹感又矛盾,总觉得用《感甄赋》之名不妥,过于直白了小叔子对嫂子的爱慕之情。公元232年,曹植抑郁而亡,魏明帝曹叡下诏,改《感甄赋》为《洛神赋》。为此,南朝梁代文学家萧统在《昭明文选》中说:“后明帝见之,改为洛神赋。” 众所周知,传说未必是历史的真实。同样,真实的历史也能变为传说故事。但是,不论是传说还是历史,不论是曹植的《感甄赋》还是《洛神赋》,它都给后世蒙上各种各样的传奇色彩。有趣的是,在曹植死后的一百多年,顾恺之借《洛神赋》为题材,用生动形象的绘画语言创作了《洛神赋图》。可以说,这是画家用悲情而浪漫的叙事手法,绘制了一幅长卷式的图说版《洛神赋》故事。虽然,我们今天看不到顾恺之的真迹,但现存的宋人摹本,在一定程度上也让我们看到了顾恺之的艺术特点。可谓是,千年之后亦可遥窥其笔墨神情。不可否认,即便是宋人摹本,但此图无论从内容、艺术结构、人物造形、环境描绘和笔墨表现的形式来看,都不愧为中国古典绘画中的瑰宝之一。 那么,顾恺之绘制《洛神赋图》的心境是什么呢?这一点,由于他留存下来的真迹、史料稀缺,故而很难分析他创作此图的心境。不过,我们大致可以从他的画迹目录中,了解到一些他的创作心迹。联系起来看,创作叙事性的绘画题材,是顾恺之的绘画情趣所在。这一点,在唐宋时期的文字记载中,我们散见到《夏禹治水图》、《皇初平牧羊图》、《女史箴图》、《古贤图》等叙事性作品,让我们了解到顾恺之绘制叙事性绘画的初衷。这种心境表现出画家的态度与体验,以及关注现实社会生活的情趣性。其中,《女史箴》是西晋文学家张华撰写的历代贤记事迹,目的是借古人的故事,以文学的方式教育宫廷女人要以史为鉴戒,自觉遵守清规戒律。此文被当时奉为“苦口陈箴,庄言警世”的名篇。为此,顾恺之根据《女史箴》的主要内容,绘制了《女史箴图》。此图每段都包含一个宫廷女人的“模范”故事,并在每段前面抄录了张华的一段赋,形象地提示了箴文的含义。 为此,由《洛神赋图》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顾恺之的绘画思想与创作活动,不仅在思想上具体的表现出政治题材的教化功能,同时也反映出他在绘画创作中的心迹。这种心迹既表现出他对政治意义的热衷,亦表现出他在官场上的心态。可以说,顾恺之的绘画创作传承了汉代绘画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使之成为“传道、授业、解惑”的宣传工具,发挥着“恶以诫世,善以示后”的教化功能。这里,不可回避顾恺之具有把握时政的洞察力,以及周旋于官场上的经验。无疑,在他的许多画迹目录中得以证实。为此,我们有必要研究一下顾恺之的出生与人生经历,以及他的家庭背景。
--选自刘工/著《中国传世名画二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