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中国美术馆七楼会议厅

内容：“王敬恒艺术暨捐赠作品展”学术研讨会

主持人：陈履生

与会人员：王敬恒、陈履生、孙克、陈醉、刘龙庭、李树声、尚辉、赵力忠、邓鸿、陈默、冯斌、张颖川、李一、魏立刚、黄效融、邹跃进 、王志纯、李永林、朱虹子、夏硕琦、刘骁纯、杨庚新

 

 

  以下为各专家发言（其余省略）

    

李树声先生（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我原来没有见过王先生的画，今天来的比较早，看了王先生的画非常喜欢。我得出的结论是，王先生是一个非常懂艺术的人，又非常懂中国传统的人，同时，又是一个有广博修养的人。他可能没有什么法则，信笔去画，我感觉是“有法的无法”。

 

了解到他的过去，知道他虽然是自学出生，但是非常刻苦，无论是对传统的笔墨，那种笔墨驾驭到今天的程度，绝不是一天两天的能够做得到的；另外，笔墨已经完全能够传达自己的感情，传达自己所想，信笔拈来，这是要功夫的，没有一定的功底是很难做到的。

  

   他对自然的观点，恰恰就是传统的写生跟现代的写生的结合，他观察自然，对大自然的感受胸有成竹，这个“成竹”不是写生稿子的成竹。我们近代特别强调写实，写实把画画的人都束缚比较厉害，有很多人，离开对象就不知道怎么着了，实际上从事艺术本身，不是那么机械和死板。所以，我觉得王先生的造诣是相当深的，一上来要学，我看难度是很大的。

    

  

刘骁纯（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我跟王先生认识很多年，非常喜欢王先生的画，王先生的画最基本的东西，我看郎绍君的文章中都谈到了，有一点我补充一下。

    

   王先生的画有现代意味。王先生实际上是很重传统功夫，如果说来路应该是八大山人，把他们润笔的花鸟画引到山水画里面，把大写意引到山水画，经过长期的锤炼有相当高的境界。

 

我跟他接触，在家发现他的书架上摆着几乎是现在流行的书，现当代的书他都有，他不但摆设而且自己看，而且他朋友里面有很多是搞行为艺术和当代艺术，他也喜欢和他们聊天，把他们的东西渗透到他的画里面。

 

  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延续古人的人，而是借古人的东西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所以，这个方式是非常自在、自由，包括他画里面，远看好像是古山水，但是，古山水里面这样的画法又没有，看是古代山水的结构，但是又有新楼房、人物。而且山石和人形是混着画的，里面有的地方看出来是把人的生命和山的生命结合在一起画，另外里面有一些小人物，那个小人物画的非常幽默、非常现代。我觉得是他另外一面，他是一个力求打通传统和现代的追求。谢谢。

    

 

孙克先生（中国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副部长）：

 

 

    正对前排右边：孙克先生

 

 

  我简单说几句。前几年有一个甘肃的朋友介绍说王敬恒先生的画，但是，没有深入研究。今天看王先生的作品，看得非常开心，因为王敬恒先生的画他把大自然的观察和对生活的感悟和传统的笔墨，还有用笔都非常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非常自由、奔放。

 

我觉得他的画里面有四川人的那种聪明、那种对艺术上的认识和表达的狠劲还是有的，他画得非常到位。我也看到他的艺术语言里面有陈子庄的精神在，我觉得陈子庄是四川最杰出的画家之一，他的艺术语言的感染力，他的表达语言符号和运笔的风格影响了很多人。王敬恒先生的画就是这样的，或许是他影响了陈子庄，这里面看出来是非常精彩。

 

  上次我们搞了一个湖南画家的作品展，在北京画院看到印刷品非常好，但是，展出的作品效果很差，因为他是临时赶任务，匆忙画的。这一次看到王敬恒先生的画，大部分是山水画，而且画面比较大，驾驭的语言、表现的形式和这种结构，有的作品很精彩，用笔、颜色的方面，都特别放得开。

 

   我看了一个叫《天人妙相契》，这个墨的浓淡，那种宽厚的笔法都非常精彩。中国画真的是个人精神、内心的情绪，再加上常年的艺术积累和功利的磨炼，在表现的时候是一个总的爆发，在画面能够体现出来，好的画家能够自由的，看上很随意，但是，非常准确精到的表现出来，王先生在这一点上是很具有优秀艺术家气质的画家。尽管这些年他没有在美术界和绘画界很早的让大家知道，自己埋头做画，一画就是几十年，尤其说到最近十年，尤其埋头画画，我觉得也是中国绘画界的一大收获，我们艺术上就需要有很多这样的埋头去努力，去把艺术达到不断攀向一个高峰，当然作为中国文化的表现，一个载体，中国画确实需要全面的修养，多方面的修养，尤其书法的这种自幼的锤炼，表现在绘画的用笔用墨，表达精神的淋漓尽致。他这样的一个奇人出现，充满才华的艺术家，是我们当代不多见的收获，这是我个人的看法。谢谢。   

 

   

陈醉（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我今天是第一次接触王敬恒先生的画，但是，给我感觉不一样，这里面我认为他主要体现了一种中国绘画很本质的那种哲学上的追求，我们古人说行而上为道的，他重道的这种精神上的表达。用绘画的手法，我发现更准确的是中国文人画路子的一种发挥，非常明显的、很帅意的抒发这种情感，或者说是有法到无法的境界，我认为文人画的路子的发挥，我想古人说的写生那个年代的概念，恐怕还更早，相对来讲比较接近自然，魏晋的东西还是不多，还是尽量靠近自然，但是，文人画的后期不要自然，解构了表面的形象，也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精髓表现，我们的一种追求，我们体系的追求，这也是在现代的各种样式和百花齐放的时候很好的放出来，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成果。谢谢。

 

   

夏硕琦先生（中国美术家协会《美术》杂志社编审）：

 

   

 

   夏硕琦：在印刷品上看到一些王先生的画，今天看原作是第一次，而且王先生创作非常有自己强烈的个性，特别是在现代的环境里面，一个非常浮躁，又非常造作，这样的情况下，王先生的画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反差。他的画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一种返璞归真的情怀。看他的画不看具体介绍的话，感觉是穿着和衣，梳着慧带的，在大自然中的一位心灵宁静的作品。

 

   我觉得他的画确实达到了一种解意、磅礴、自由，一种天然之趣。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不管是诗还是画，里面特别讲一点，就是趣味。三川写神韵。看王先生的画有一些花鸟画，山水、人物，那种得之自然的奇趣，给人一种原生态的美，在现代的语境下是非常的可贵，有一种自然的去雕饰的艺术追求，这是我觉得他非常成功的地方。他的画应该说有疏密两体，有一种画得繁密，繁密又不失空灵，有的画面空白占的面积很大，但是能够做到阔而不空，特别是有几张花鸟画，达到了相当的水平，我非常喜欢，作品名字记不下来。

 

   总而言之，王先生的画展给画坛带来了清风，也值得思索，应该是“王敬恒现象”，我觉得值得研究，值得思考，值得学习。谢谢。

    

    

张颖川女士（成都画院美术评论家）：

 

   王先生的画我还是在1999年接触的，因为王敬恒老先生深居简出，我们当时在成都很少看到他。

 

   第一，我和刘骁纯到王老师家是2001年，他的书架上全是我们这一代人或者是现代、当代哲学书或者是现代当代的文学书，我感觉作为一个画家，有一本精装画册，还有著名名家大画册，这是我们走进很多画家家里都应该有的，他没有，没有精装大的书画作品，没有电视机、冰箱、空调，最多的就是一大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哲学书、中外古今都有，我感觉王老先生更像一个朴素的读书人，他的画中带有文人在作画的气质，这是对他的生存状态对画的一种影响，他除了读书、画画，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

 

   第二，我感觉王先生的笔墨，刚出来有一些争议，争议比较大，感觉到他有一些杂有一些乱，我感觉是比较柔和，我们这个时代有很多的画比较，要不用水或者是用笔就比较硬，我觉得他的画很揉、很润，很平和的气质，这种气质到了晚年，这种现象特别强，这是一种超然的心境。我感觉我读了很多的山水画，王先生这种平静的心境这是一个独到的境界。

  

  

冯斌先生（四川美术学院国画系主任、重庆美术馆长）：

 

 

    

 

  我觉得王老师不容易。其实我和张老师看到王老师的画第一次也是1999年，邓鸿把画拿出来给我们看，当时有一种情绪上的抵触，想到一个商业的老板拿出来的画是来推销吗？当初有这样一种情绪，但是，看了王老师的画，非常好。因为这样一个契机慢慢开始对成都的画界所知道，慢慢也被更多地方的人所知道，然后到今天来。

 

   王老师看到很多的书能看康德，能和年轻人看一些现代的东西，虽然他的款是传统的，但是，内容上也有童真的一面，这是他现代性的一方面。另外和他的家里面接触很多，我觉得王老师的情操和人格魅力，王老师的家里，直到现在不要说家徒四壁，也差不多，几年前王老师摔了腿都没有钱，王老师也从来没有卖过画，也没有更多的市场，在市场好的时候也不愿意拿出来卖，这次他在家里动员儿女，把画捐给国家，对于保存艺术是非常好的。从这儿感受到王老师是一种非常高尚的一面，贡献出来和大家分享。谢谢。

 

   

黄效融先生（成都艺术评论家）：

 

   前面的专家都讲了对于王敬恒先生艺术的特点和看法，我主要讲讲四川文化传承在王老师画中的体现。

 

   四川是比较特别，尤其是在宋代的时候，四川这个地方的文化传承主要是表现在道和儒，儒家和道家的关系，到了这个时候，到现代的时候，在王老师的艺术里面是比较充分的体现了苏学的传承，对于自由、想象力、创造力的追求。

 

   因为我和王老师在80年代就认识了，但我觉得，他不仅仅是在艺术上有多的思想，我觉得王老师在艺术上有功力没有功利。王老师基本上是读书状态，然后是一些思考做了大量的笔记，他在做笔墨的时候，不是把笔墨作为载体，他是谈到笔墨自由的本质，从这个角度来讲，继承了四川追求的自由，追求开阔的文化传承，同时体现了我们现在的中国画，他以后通过在文人画的传承中怎么进行当代，我们看王老师画的时候，我们在四川，比较了解四川的文化传承的很多体味，怎么样通过笔墨达到抽象的境界，这就是我的想法。

    

 

刘龙庭先生（人民美术出版社编审 ）：

 

 

 正对前排左二：刘龙庭先生

 

 

   今天初会王敬恒先生。他的山水画，我的感觉是耳目一新，很明显，受陈子庄先生的影响，又有了延伸和发展，王敬恒先生是属于立体，画得比较满，用笔比较放，比较流畅。

 

   刚才翻了画册，在画册111页，王先生用了贡布里希的意味，在这里我感觉到了，中国画到了明代八大的时候，已经是高度的写意，陈诉真先生在近代研究里面，文人在现代主流派有和西方主流的东西。我们的前言里面也写到，与主流艺术之间有一个对照，我们这一代人，从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主要画眼里看到的东西，石膏像、人像、写生也好，看脑袋跟电脑上一抬头、低头的东西，在古代这叫模山画水。我认为王敬恒先生的画绝对不根照相机争功的，在美术馆展览中与照相机争功的是不少的，但是，回来把东西画和照片画的对比，看到是一个放大的照片和山水。

 

   今天我感觉王敬恒先生的画对我们有诸多的启示，过去有一个成语叫借题发挥，一张宣纸里面就要发挥他对人生、艺术的理解，发挥他对天籁、水籁的理解，在这方面王先生给我们在京的，包括我本人有很大的启发，作为一个传统的绘画，引起了现代的一些共鸣，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谢谢。

   

 

杨庚新先生（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鄙人孤陋寡闻，接到请柬根本没有听说也没有见过王敬恒先生，通过小画也看不清楚，拿放大镜尽量的看，我猜这位先生有多大岁数，至少有70岁以上，这个画有一种浓浓的文人气，到了现场一看，除了这种认识以外，我觉得还有一点，非常现代。看了以后我觉得王先生既传统又现代的一位画家，他的思想相当新，功夫相当深，思想相当新，是这样的画家。

 

   我感觉，老先生一个很重要的，刚才上面几位发言已经提到了，李先生开场已经讲了，这种观察方法，因为我们解放以后，所受的教育，就我们5、60年代的人，基本上是接受写实主义的美术教学是这样的思想，50年代大家比较强调对景写生，当然我觉得，西方的写实主义引到中国，到中国来有他积极的方面，就是拉进了和生活的距离，又恢复了我们的传统，在这一点应该是一个功绩，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在接受这一点忽略甚至遗忘了，外失造化的这样一种传统，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以至于我们在一段时间照抄自然的现象在一段时间是相当普遍的，我觉得，王先生继承了石涛，就近来说，石涛和黄宾虹这样传统山水画派的传统，靠观察体悟自然，通过自己的感受，通过自己的笔墨把他传达出来，这一点看来是非常清楚了，我们要很好的研究这种创作方法，这种观察方法，我们丢掉失去的东西，我觉得要很好的总结，要接触这方面的教训。

 

   像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包括更年轻的同志，他们还是逐渐认识到这一点，开始拨乱反正来认识这些东西，刚才谈到现代精神，这一点就不多说了，我觉得要很好的读王先生的画，有时间我们再有机会说，谢谢。

 

   

尚辉（《美术》杂志主编）：

 

   王敬恒先生的作品以前了解甚少，看了他的经历我很有感慨，他今年正好80岁，这么一个老画家居然是不在我们画坛所知道的视野当中。我现在很怕看山水画，要不就是国家出一批黄宾虹画派，江苏有傅派，当然还有李可染，到了全国美展，看其他作品的时候，全都一样。

 

  现在青年人画的山水画是非常大，非常满，非常硬，看得很累，最怕评选山水画的作品，今天看了王敬恒先生的作品，特别轻松，轻松的原因就是能在他的作品里面体会到传统山水画的随意、洒脱，刚才有人说是文人画，不仅仅是笔墨上的，更重要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在黄宾虹的作品里面，我觉得再一点体会、表现的都比较深，今天有很多的专家对他有很高的评价，他的笔墨上是非常深润的，显然受到了石涛、陈子庄的影响，当然还有沈石田的影响。他的笔里面和润又有秀，又不是一大片的宣言，今天我们看山水画用笔方面很不容易。

 

  刚才谈到现代性，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把传统的皴法平面化的方法，不是山头怎么样，山峰怎么样，实际上这是一种方式平面化的处理，我觉得谈到现代性山水画有这样的构思在里面，有这样的探索在里面，把这种传统的笔墨和图式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今天王敬恒山水画的特征。

 

  我也特别敬佩，今天是王敬恒先生的一百件作品的捐赠，在今天之前我们没有把他创作的艺术成就和艺术定位的这种启示，有了这个展览是一个大手笔，值得我们以后对一些老先生，对于我们没有认识的画家重新树立，重新认识这一点非常好。

    

    

李永林先生（解放军艺术学院博士）：

 

  对王先生的捐赠展成功举办表示祝贺，因为可以从很多的方面谈王先生的艺术，我想，谈一点感受，感觉认真看了画展的感受。

 

   我觉得王先生的山水画艺术里面昭示一种，魏晋南北朝以来本题型的关系，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古老的哲学话题，在中国古代的哲学、玄学的背景中来谈，我们从山水画中可以体会到人和自然关系的问题，再往前先秦、汉代的天人合一的影响。

 

  原来也没有接触过王先生，我很快就看到画面中间有很多的眼睛，有很多形象，鼻子嘴巴，但是似乎是、似乎不是，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过了，再认真看，理解了，我体会了王先生的画艺术中间有一种泛自然主义的，带有一种缘故的哲学精神的内涵在中间，这是我觉得自己感受到的东西，他不仅仅是有人，有一个画很明确，但是有一些画不仅仅是人，有兔子、老虎、鱼、鸭子各种各样的动物，感觉是童话世界，有很多的眼睛、很多的生命在中间，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就是要落实到生命载体上面的，这是我们研究、分析王先生山水画中间应该不要忽视的方面，这是我今天感触最深的一点。谢谢。

 

   

朱虹子（《中国艺术报》社副社长）：

 

 

    

 

  看了王先生的作品用三个词自由、自信、自成一格。李可染强调“所要者魂”，从宋以后时断时续，宋代对自然山川魂魄的认识，也是局限，局限于当时自然的科学认识水平，另外一方面，激发了想象力，这是文人画以后，山水画更多发展在，像山水画中的“江山我有”，想象力达到笔墨的自由。王先生的自由表现在创造力的天才发挥上，这个感触很突出。

 

  另外一个自信，他的自信也是很有来源的，强烈的能看到他很自信，面对来源的时候，始终是自己在那儿立得住，我对王先生也不太熟悉，看了一些解释，他是博览群书，他的艺术观实际上一个在当代人直面西方的各种传统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他对待西方的态度都在画中表现出来，这种自信更多表现在直观的表达，包括一些形象的塑造，他是放弃掉一些来源，尤其是一些人的形象、动物的形象、花的形象，这个形象是很多的圈，又一点道家文化流转的因素在里面，使他达到一种非常自信的状态。

 

  自成一格，我觉得他的作品，能不能自成一家，要用历史来考察。自成一格确实是这样的，很有意思，自成一格的根源是自己摆脱古人的东西，另外一面，更重要是他的天赋，也可能跟另外的先生讲的四川画家的环境有关系，这个东西没有研究，只是一个直观的感受，谢谢。

 

   

邓鸿先生（成都国际会展旅游集团董事长，成都现代艺术馆长）：

  感谢中国美术馆，也感谢各位专家前面的发言。我不是从事美术行业的，是一个局外人，但是我跳出来看是不一样的。因为王老师偶然的机会是在80年代中期跟王老师认识，当时看王老师的画就有一种感觉，耳目一新，非常觉得不一样，我个人的看法，因为画画的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觉得一个人坚守一个东西做下去，给人感觉是有特点，我觉得是有价值的。

 

   我自己感觉，从一个经济的发展对文化的影响这样的力量来讲，在当前的整个经济大潮之中，对我们传统的文化这一块，比较忽略，但是，我觉得最近两年，你说当代、传统都是真空的东西，当代人做传统做不了，你用所谓传统的东西画的也是现代的东西，我觉得这种争论都是学术上的问题，放在更大的文化背景里面，更重要是和政治、经济有关系。

 

  十几年前我建了一个四川现代艺术馆，我是比较喜欢美术自己也画画，正好有一定的经济力量做这个事情。我说起码有一点，中国的企业家有钱之后资助中国的文化艺术事业，我们要给自己的艺术家捧场，延伸出来就是话语权的问题，最终还是和政治、经济有关系，政治强大了话语权就回到我们身上。我们传统的东西，我个人来看一点不悲观，刚才记者采访我说，成都双年展是不是做中国画不做当代了？我说中国画就不当代了吗？我觉得这一天来得很快了。文化的复兴在学术界已经开始了，这需要一个过程。

 

十几年前我和王老师接触，中国的这一块是非常有市场的，记者采访我说，中国画不当代也好。我说你们调查一个数据没有？在全球从事艺术领域最多的人来讲，先是中国的书法，然后是中国的绘画，恰恰这是我们的优势，这是一个题外话。就王老师的现象，我觉得今后还会出很多很的这样的事情，只要大家来关注，有那么多从事这个领域，做这个事情。我说有一些人喜欢川菜，有人喜欢粤菜，实际上每一个东西有每一个东西的强项，我觉得，中国画这一块肯定是非常有前景的，现在企业也在关注这一块，我个人的意见中国画从市场的反映来讲也会慢慢热起来，真正关注中国艺术品市场都是中国的企业家，中国的企业家回过神来了一定会关注中国画。

 

  感谢中国美术馆对老画家的肯定，我个人也在不断做这个工作，今年我们企业在成都也投了很多的钱，我们成都的美术馆两年后也会建好，我相信，可能很多的企业都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现象，我们会长期对美术这个领域不断给予关注，不断给予资金的支持。再次祝贺王老师在美术馆举办展览，谢谢大家。

   

 

陈默先生（四川美术出版社）：

  首先，祝贺王老能在中国美术馆，我们在这儿能见到。王老是在八年前认识他的，是通过成都的十几个做行为艺术的艺术家到他家去，在春节我们认识的，后来连续几个春节，我们一到春节就到他家去，和他谈当代艺术，甚至说一些黄色的段子。大家其乐融融沟通非常好。

 

我发现王老师和我们过去理解的画水墨的艺术家，和我们眼下看到的艺术家有很大的差异，我还看到一个现象，他家里不挂画，他说，我的每一幅新作品就是我的一个新的儿子，我只挂一天，欣赏完了就拿下，新的儿子诞生了再挂一天，我就在新的艺术中盼望我的生命。

 

他的读书学问和厚度，是我认识水墨艺术家够不到的，换成油画笔可能会成为一个很当代的油画家。他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和表达的内容的不同，让我们看到，从地下长出来的鸡和树上长出的鱼，莫名其妙的图式非常奇怪，这些都不是用传统的思维方式和我们说的水墨语言、和我们看到艺术史所能找到的。

 

王老先生走到今天，走到中国美术馆，很不容易。我也注意到刚才有人说，中国美术馆很有眼力，能够把他的艺术请进来。据我所知，范迪安、刘骁纯、郎绍君等等对他的研究很早就在追踪，今天来看，连他自己家都不挂自己的作品，他也不去张扬，造成外界了解他的情况非常有限，基本上可以说是“老新人”的感觉，我不敢说他是下一个陈子庄，但是我认为他不比陈子庄差，至少历史可以证明这一点。

   

 

王志纯先生（北京画院院长助理）：

 

  以前一点不了解王敬恒先生。近年来我们不断发现一些老先生，长期在一种封闭的环境里面进行自己的创作。我们画院前一段时间有一个90岁湖南老先生的展览，我觉得这些老先生一般远离主流形态的艺术，长期数十年如一日进行自己的探索，画得很投入，这些老先生一办展览就让人吃一惊，王先生这个展览，我觉得他的作品画的很自由、流畅、奔放、自我。

 

  他画的是自己与自然的感应，画的是自己与人生的感悟，他的画我仔细看了是两种，一种是小一点尺寸的人物，我觉得这一部分是传统的意味味道更浓一些，我注意到他的山水里面有很多的人体结构，人体的五官、动物的精灵，我觉得王敬恒先生因为他不完全遵守传统的规范，所以，他的语言面貌独特，所以他更有一种自己的艺术个性，仔细的看他的花鸟山水，给我们带来很多思考，我觉得放在当代中国画发展的大环境里面，给我们有一个启示。

  

  

赵力忠（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

 

 

 王敬恒先生 与 赵力忠先生（穿格子衣）交谈    

 

 

  因为时间关系，看展览我就想到，读王先生作品，如果只准我用一个字来概括，我想到的是一个字“畅”字，即南北朝时先贤提的“畅神”说之畅，从用笔用墨，到构图布局，皆不滞不碍，用今人说法：是爽！如果可以用两个字我想到的是“阳光”，很不像一位年届八旬老者之作，是朝气蓬勃、蒸蒸日上，无半点老朽之感！如果再给一个字，成三字说，我则讲“有根底”，既有雄厚的传统根底，也有扎实的生活根底，既有读书和生活的根底，还有时代气息的根底，更有一定外来文化吸收消化的根底！这是我看了王先生作品后的第一印象。

 

  

邹跃进（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美术史系副教授）：

 

  王先生的作品是第一次看到，看到以后再看他的介绍，使我又想到康德所说的，天才只产生在艺术里面，艺术是天才的世界。我又看到前言里面写到“在学院之外”，天才总是学院之外。所以我看到感受很深，要做研究需要一番细读，我谈一点感受。

 

  刚才我翻册子的时候，王先生对塞尚、梵高、毕加索都很有兴趣，刘骁纯先生也谈到现代性的问题。我也发挥一下，我感觉，他的传统方面是题材和笔墨，我觉得这一方面非常传统，另一个方面，他在组织上，或者是布局上又非常现代，我们知道中国的画中间有一个深远、高远和平远，王先生有意识的抑制了平远和深远，这是他山水画中特别，一方面是高远一方面是平面，和塞尚不一样，是几何性的构成，王先生的是有机性的平面，近看笔触感觉非常的没有组织，并且非常随意和自由，但是远看，我们发现他非常具有次序，这种感觉使我非常惊讶，也就是说，是需要非常深的功力，造型上的根底和把握，这种现代性和传统的有机结合，应该说是感受非常深。

 

  刚才李永林谈到动的问题，这种感受就是和齐白石的一个关系，学院出来，或者是20世纪学院开始成为中国画的主流以后，这种学院之外的艺术家们，在秉承文人的系统里面，我觉得有一种乡土情节，这一点可能是我在王先生中间感受比较深的一点，李永林说的对生命的敬畏，我感觉是对乡土的依恋，我觉得这方面在王先生的作品中也是非常突出的。谢谢。

   

 

李一（《美术观察》副主编）：

 

 

   

 

  原来邓鸿先生推荐过，我还有一点印象。谈一下王先生的笔墨问题，看了王老的画，不是学画久哪知学画难，他的笔墨方面总的来讲是一个什么情况？我的感觉，他的的确确是自由、活脱、松透，这是他的特点，从他学画的经历来看，先学书法后学绘画，他学了魏碑，但他知道魏碑的东西，粗旷的东西多一些。

 

  我觉得他可贵的地方是吸收了魏碑的精神，因为魏碑学不好就容易死，而王先生的东西是把魏碑的精神画了以后变成了自己的笔墨语言，这一点可能是王先生比较可贵的地方。但是，从整体上来看王先生的作品是比较秀润这一路的，他在碑文上下过一定的功夫，他的笔墨总的来看是能够留得住的，这里面苍笔少一些，润笔多一些。能够留得住，这是王先生早年学碑这方面得到的，这一路比较秀润的容易画的比较轻，王先生也有这种情况，但是总的来讲，我觉得再秀润当中还有一种骨的东西，还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谢谢。

 

    

魏立刚先生（艺术家）：

  黄宾虹画山水特别棒，花鸟不好，但是，王先生的山水和花鸟都很好。他做山水可能是这一路来的，他的元素很多，组成的故事也很大，但是，我觉得他的山水气象所通透的气反而比花鸟小，山水正因为原件太多了，所以心胸没有那么通透没有直达，反而有一些花鸟非常漂亮，刚才刘老师说的皴，他皴过五层或者六层，包括有一些树木我觉得画得非常漂亮，而且他也不能走，在这种身体下的情况下画，寥寥几笔，更传达了他的气，就是画你的一种观念，更直接从心灵到纸上，没有那么多的介绍和语言，直接到画面上，就是很通的东西。

 

 

李金远先生（观众）：

 

  刚才我听到几个先生的发言，对我也很有启发，特别是这次看到王先生的画，对我有很多的启发，刘骁纯先生谈了，王先生的作品，他既有对传统的研究，但是，他又有现代的意味。我觉得从这个角度，确实值得研究，从王先生的作品来看，一个是清，所谓清是画面有一种清顺，第二个是质朴。最近包括刚才有一个先生讲他的原生态，他的笔墨他的原生态，我觉得更重要，所谓的原生态我是这样的理解，就是原原相生，他回到自己的内心，当代的绘画也好，当代的艺术也好，我觉得这个太重要了，他回到自己的本体，都有自己纯真的感受，通过笔墨把他表达出来。

 

  另外，有老师说，从他的山水里面也发现了他的眼睛，我觉得这个非常有趣。这确实是万物有灵，在山当中通透很多的生命，这一点，我觉得从现代性和原生态的结合，这种生命的意识通过他的笔墨体现了，这一点确实很了不起。刚才提出的当代性和原生态，源源相生，如果我们当代的艺术都能够像王先生这样，回到自己的本性，加以发挥和创造，我们当代的艺术会更加的辉煌。谢谢。

 

    

主持人（陈履生先生，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

 

  

 

  谢谢王先生，王敬恒先生今天给我们带来了川中的景象，巧合的是，在我们展厅东厅就是路德维希捐赠西方的绘画，正对面的就是邹跃进先生讲的毕加索的画，在旁边有一个赛维利亚的画和王先生的画有很多的暗盒之处，尽管中国了水墨和西方有不同的视觉景象，但是在艺术中间有共通的地方，在画面上表现出来，通过不同的材质，表现了画家自身的认识和理解，这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今天的研讨会谈到很多的话题，我个人认为是值得深入研究和思考的，比如说，对王先生的画是否是文人画认同，这是需要我们研究的。

 

  刚才尚辉先生谈到，全国美展入选作品的不同之处，显然，王先生这样的画，如果参加全国美展入选几乎没有可能性，这样主流和非主流之间，也就是说，刚才邹跃进谈到学院派之外的绘画，学院派之外又是庞大的阵营，如何细分，如何把不同之处，像王敬恒先生这样的派别和王志纯谈到的前不久北京画院的湖南画家，也是开了一个研讨会，他使大家眼睛为之一亮的，我个人认为不是人文画的语言和风格，完全是民间艺术的生动活泼的元素。

 

  因为开幕之前，我很安静的一个人在展厅中看了看，我想到台湾有一个俗语，就是素人画，我感觉素人画来看王敬恒先生的画又会得出另外一种感受，学术上的有待今后的认识，中国美术馆也会为各位研究王敬恒先生的画的研究提供方便，今天我们开启了王敬恒艺术的开端，这样的开端在各位学者的努力和支持下，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和观点对于我们今后认识王敬恒先生的艺术，对于今后当代绘画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

 

再次感谢各位专家的光临。

 

 

 

 

王敬恒先生（左）将一生精品100幅，捐赠给国家。接受“捐赠荣誉证书”。中国美术馆认为：“其画是20世纪中国水墨画家在特定历史时期艺术表现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重要的艺术价值和史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