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于《江苏画刊》2000·10 《当代美术家》2001·2 罗中立 主编)
大约是在1986年初夏,一次朋友聚会上,我认识了王敬恒先生。算来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但初识王先生留下的印象至今还很清晰。王先生言语不多,别人论辩,他大多数时间是听,当有了空隙,他才插话,而且很简短。他个子不高,鬓角有些花白,前额略秃,头发有点乱蓬蓬的,神态平和、坦祥、谦逊,他给人的这种印象和那个时期推崇的故作艰深或浮躁恰成对比。
整个下午,王先生很少说话,独自呷茶倾听,我只记住了他说的一句话,是在谈到中西绘画比较时,他说,其实国画笔墨同样能达到西画的视觉深度。
王敬恒先生 1986年秋 摄于成都
王敬恒 《静物》 44x29cm 1995 作
记得在很多次聚会上,或是我独自去拜访他时,他都反复陈述他创作时的绘事理法,说他画画很象怀胎,只知有孩子了,至于是男是女,面目如何,只有待生产后才知道。在他看来,古训“师法自然”就是着重笔墨创造。在与他的很多次交往中,关于如何看待自然物事的问题,我都感觉得到他观察自然的方式,实际上是出自一种更古老的“万物有灵论”。 在王先生的美学思想中,笔墨的生命和表现对象的生命常常是相互连接,甚至是相互纠葛相互生发的。王先生的画值得深入读,反复玩味,就在于他广泛汲纳并创造出了他自己的特有符号,如快速横抹的色彩云岚,具金石味的鱼,松动但富于张力的生笔韵致,墨彩雀鸟,这些笔墨形态,使他的作品脱离了画坛习气而极具大师风范。
王先生的花鸟、小品,以至他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的山水语言,始终都保持了一种鲜活与笔趣,这是和他长期独立思考、观察并大胆创造有着内在联系的。
墨彩山水 138x60cm 1999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