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不要成为谑戏的话头https://www.huajia.cc 2009.02.07 09:33 来源:美术报 发表评论(0)
——对严学章《没有创新等于零》一文不同的看法 批评是当代艺术发展不可或缺的理论提升与创作支持,应当有着优雅的学术品位与现代理论规则。大要在“不牵于爱,不蔽于情,不因于喜,不激于怒,虚心端意,熟思而审处之。”(郝经《为君难六事》)郭沫若曾说:“真正的批评家要谋理性与感性的统一,要泯却科学态度与印象主义的畛域。他不是漫无目标的探险家,他也不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盲目陶醉者……批评家是大公无私的人,批评不是偏见,而是与人为善。”(《批评-欣赏-检察》) 2009年1月3日《美术报》刊登了严学章先生的文章《没有创新等于零》。这个题目显然受到“笔墨等于零”一类傲慢与偏见的危耸口号影响,是“以私意为欣厌”的执迷。严文中所言“如此展览等于零”、“如此评审等于零”、“如此创作等于零”,皆无视当代中国画以及近30年来书法艺术伟大复兴的基本事实,一叶障目,以偏概全,己欲容悦,私心舒肆。且以无的放矢之箭,射向虚拟凿空之靶,尤似谑戏。实则此类指斥皆多牙慧。前人有言:“自我言之,则为忠臣;自他人言之,则为谗贼。要归于是而已。”(黄溍《白云许先生墓志铭》)一贯标新立异的严学章不知为什么从文章的题目到内容都落入了俗套。 ◎关于展览 对待书法或绘画的展览,尤其是国展的评价,无非褒扬或批评。即便有的批评很激烈,却丝毫没有减弱书画大众参与展览的热情,尤其是书法类的国展,动辄三五万件的来稿量足以说明书法大众前赴后继的不竭热情。虽然展览有诸多弊端,但是展览的功绩则是无可否认的。就像止咳用的甘草片,曾一度因其副作用以政令下架,由于没有更好的替代药品,又回到了医患手中。我曾在《论书法展览机制》一文中说过:展览并不是当代书法生存的最好形式,但是,在没有更好的机制取代它之前,我们别无选择。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对展览耿耿于怀,其责任并不在展览,尤其是对一些展览的失意者来说,应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展览不任其咎也!假设展览真的如严文中所描述的“走进了死胡同”、“催生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事纷争”、“催生了假学霸权威”等等,你远离展览就是了,何必去自寻烦恼。笼统地提展览的弊端是很容易将展览批倒的,然而,具体到某些展览上,比如书法的国展,仍是不可缺少的,它是推动当代书法繁荣的直接动力。说展览多得令人“应接不暇,疲于奔命”,那只能是极少数人——极少数放不下名利追逐的人的感觉。展览又没有强迫你参加,你干嘛非得一个不拉的去“应接不暇”,搭上心血,搭上作品,搭上邮资,搭上参赛费,引颈翘首等待评选结果,这样的“疲于奔命”不是自找的吗?你决定不了展览如何如何,难道你还决定不了自己如何如何吗?除非你弱智到自己管不住自己了!说展览“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是事实,说展览“越来越不好”却有违事实。十几亿人的泱泱大国,越来越多的人热爱书法,展览不多、不大能行吗?为什么全运会、亚运会、奥运会越办越大,经贸会、博览会越来越多,越办越大?不是社会发展与进步所致吗!展览不管有多么多,有多么大,参加不参加的主动权不是在你自己?选择的权利不还是在你自己手中?与别人和展览的干系不大。我倒觉得,偌大中国,偌大书坛,展览实在是太少了,如果能再多一些,大一些,就可创造更多的参展机会与名额,就可减少很多人落选的痛苦和抱怨,让更多的人展现自我价值而乐得屁颠屁颠的,皆大欢喜,和谐又繁荣。说不定我等也可以入展和获奖,增添几分幸运感了。八届国展因名额所限,由2000件硬是刷到1000件,多少人冤屈于这名额限制之下!前人说:那个庙里都有冤死鬼。今天则可说:那个展览都有冤死鬼。这就是展览的弊端,或者说是展览评选的弊端。 中国书协、中国美协作为国展最主要的主办方,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是不容置疑的。在金钱和腐败席卷世界每一个角落的现代社会中,相比较而言,也只有中国书协和中国美协能做到相对公开、公平、公正。虽然也有腐败,也有既得利益者,这些均属正常现象,因为艺术圈内也绝非净土,也绝非不食人间烟火之地。不能因为有弊端就取消展览,就归罪于中国书协、中国美协吧?美国、日本、韩国等出了那么多官员腐败案,也没见其政府来承担罪名。也不能因为有了禽流感便将鸡鸭鹅斩尽杀绝。事实证明,中国书协、中国美协主办的展览,要比社会上的一些展览可靠、有效、认真、权威得多。当然,其展览模式、评选机制、范围规模等等还将随着社会发展的要求而不断改进、完善,以不负时代的嘱托。 说到创新,大概没有书坛吼得更凶的了,其实这正是书坛浅薄的表现。谚云:河水愈深,喧闹愈小。在创新成为口头禅的今天,恰恰说明创新离我们还很远。之所以很多人在争着抢着说创新,无非是抢点话语的主动权,博得个与时俱进的虚名,实则多轻才讽说之辈,真正倡导创新且有能力身体力行者甚少。尤其在今日书坛,把流行、丑书、杂耍等都要冠以创新之名而肆行无忌,真是沾污创新二字。想想也是怪怪的,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致艾丽丝》等名曲演奏200多年了,柴可夫斯基的《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等至今演奏了120多年了,芭蕾舞《天鹅湖》自1895年演出成功至今,常演不衰,没有人批评他们不创新。唯独我们动辄对古代经典书法大加挞伐,甚至诬蔑《兰亭序》为“死了的经典”。书法的创新不在于谁喊叫得调高声响,而在于你是否真的具备创新的能力。看看在创新的名义下将书法妖魔化的所谓“现代书法”,便可知其“创新”不过是“破坏”的同义语。无非是掩盖其无知、无能、无耻的虎皮而已。 艺术创新不是一个简单的口号或群众运动便可完成的,它是一个时代一定人才和社会智能积累的结果,那些连耕种都不愿作的人却在大谈创新成果,无疑痴人说梦。可以说,当代书法创新的积累还远远不够,30年的书法热只不过作了一点普及工作。之所以屡屡呼唤大家的出现与经典的诞生,不正是说明书坛的期待吗?少喊些创新之类的口号,多作些耕耘播种的努力,若干年后,创新的成果自然会表现在大家或大师的出现上。 现在对展览有很多提议,但大都是纸上谈兵,无益现实。所谓言不中的与不言同;策无所用与无策同;论失所据与失论同。严文中的“学术课题制”、“流派分展制”等说起来容易,而具体的方法、步骤谁来拟定、执行、操办?如果有具体的机构和人来操办,岂不仍是“绝对话语权”的套路。严文说:“展览,说到底是艺术展示的一种方式,决(绝)不是艺术创作本身。展览,说到底是艺术展示的一种外在的活动形式,决(绝)不是艺术创作的内在规律。”既然如此明白,又何必对展览那样的辎铢必较,求全责备?依我之见,展览尤其是书法大展,还要多办,还要大办,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集思广益,在展览的实践中检验展览,逐渐改进、完善展览机制,使更多的人受益,使书坛受益,使书法艺术受益。或许有一天,一种更好的形式或机制取代展览,展览成为历史,成为人们一种美好的回忆,我们便不再为展览如何如何而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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