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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 年人体画为何被封?

https://www.huajia.cc  2008.11.12 19:39  来源:南方都市报 发表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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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运生

  1979年10月,新建成的首都机场内一组壁画轰动了全国美术界。足足有一个月,全国各地美术院校的人源源不断赶到北京参观壁画。

  袁运生的壁画《泼水节》是其中引来最大关注和争议的,因为他画了一个沐浴的裸女人体形象。外电称,“中国在公共场所的墙壁上出现了女人体,预示了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开放”。这幅画甚至成为中国政策是否稳定的风向标。香港著名商人霍英东当时正投资广州白天鹅宾馆,他说“我每次到北京都要先看看这幅画还在不在,如果在,我的心就比较踏实。”但壁画仍然被封十年,并成了袁运生的“问题”。1982年,袁运生为此远走美国。

  讲起往事,袁运生仍愤怒于当年某些人“借题发挥搞政治斗争”的“文革”余风。而那幅今天仍在首都机场1号航站楼某餐厅内的《泼水节》的命运也令他不安。袁运生的夫人、清华美术学院教授秦岱华告诉记者,去年他们去看时,餐厅吊顶将画遮去了30厘米,火锅的油烟将一些画面熏黄,前面放个大鱼缸,配上红红绿绿的桌椅,极不协调。经济年代斯文扫地,具有如此重要历史意义的优秀作品沦入今天的境地,对比西方对艺术品的珍视和保护,令人感慨。

  “全国各美术学院的美术家我都在这里见到了”

  南方都市报:你是江苏南通人,你学画似乎是有家学渊源的?

  袁运生:我哥哥袁运甫是学画的,我上初中的时候他考取了杭州艺专。还有一个亲戚,我姑姑的儿子叫徐震。他在中央大学艺术系学习,是徐悲鸿的学生。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他那里看到油画、素描这些西方的绘画形式。初一我就能搞水粉创作,和范曾一起参加了南通市的美术展。我们年龄是最小的,跟那些师范学校的高中生、青年老师一起搞创作。工人文化宫的马恩列斯像,我也用油画去画。当时在市里算是有点名气。

  南方都市报:你进中央美院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搞苏联式教育了?

  袁运生:我是1955年考进中央美院的。那时苏联模式刚开始,油画训练班也刚开始,像靳尚谊他们都是油训班的成员。马克西莫夫已经是我们学校的总顾问了。他不为我们上课,但我们上油画课有时会来教室看看。

  南方都市报:你当时就对这种苏联模式不满吗?

  袁运生:刚开始我是欢迎的。但到了二年级我就对全方位的苏式教育不太满意了,我觉得中国应该有自己的东西。二年级时我们开会讨论,我就说这样下去可能中国再也不会出现齐白石这样的人了。整个把苏联的一套作为我们的教育模式,包括国画系都要学素描,那我们中国自己的东西呢?二年级暑假我们下乡时我也说了类似的话。等我回来的时候反右就开始了,周围人检举我,把我打成右派。当时给我定的是两条:一个是资产阶级艺术思想,因为我更喜欢印象派及以后的那些画。一个就是反苏,因为我对全盘苏式教育不太满意。

  南方都市报:打成右派之后怎么办?

  袁运生:当时美院一百多个学生就有十几个右派。我不算是最严重的,还可以继续学习。但我不愿说谎话,到了1960年初就说我拒绝改造,系里给我开了个批判会,就让我下乡劳动去了。当时北京郊区有个双桥农场,美院的右派从江丰开始都在那里劳动。我们学校右派最多了:院长和党委书记是右派,油画系系主任、很多大教授都是右派。

  南方都市报:为什么坚持不退让呢?

  袁运生:当时是强制性的思想统一,而且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统一。如果你是一个有独立思考的人,在那个年代是不能活的。但学艺术如果不能独立思考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当了右派其实对我了解中国很有好处。了解这个国家的政治结构、思想状况怎样,我跟它有什么距离,我都清楚了。

  南方都市报:院长都被打成右派,江丰当时的罪名是什么?

  袁运生:江丰是非常诚挚的一个人,从来不说假话,想什么说什么。他最容易得罪人了,反右以后马上就被打成大右派。当时《人民日报》的头版下半部分一个大标题就叫做《美术界的纵火头目江丰》,给他安的罪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所谓自由化其实江丰根本不可能,他是老革命家,延安时期就参加革命了,思想也很正统。他主张美术要反映生活,主张艺术家去田间地头和工厂,反映老百姓的生活和感情。这样的一个人被打成大右派,简直是美术界最大的冤案。他不过是觉得教学应该是活泼多样的,不要太单一。

  南方都市报:你跟他在农场一起劳动?

  袁运生:一起劳动了两年。那时右派全部住在一个大屋里,上下铺。江丰啊,党委书记洪波啊,还有冯法祀、李宗津等等,我跟他们在一起住了两年。我倒觉得劳动是很愉快的一件事。虽然累点,但晚上回来我们还可以畅谈艺术。

  南方都市报:劳动到什么时候?

  袁运生:我是到了1961年底才摘掉帽子继续学习的。我回到学校画了一张毕业创作,1962年就毕业分配到长春,在工人文化宫工作。我在工人里面交了很多喜欢画画的朋友,给他们辅导,办工人画展什么的。他们也保护我,一有运动来他们就站出来帮我说话。因为工人阶级说话很管用,那些市里、省里的小地头蛇就没话可说。当然我不能参加省里为参加全国美展办的创作班,也不能参加全国美展,但我无所谓。

  南方都市报:画机场壁画之前你去了西双版纳写生?

  袁运生:那是1978年,云南美术出版社要出一本周总理在西双版纳的画册,他们邀请我去画。正好我碰到一个很好的人:长春市工会的主席。我说我要下乡去画画,时间可能比较长,因为先要体验生活。她说你去吧,什么时候把工作做完了再回来。同时还告诉我一个消息:你的问题很可能要平反。她对我很好,所以我1978年就到云南画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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