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家刘开渠画笔下的“漓江”

刘开渠 画稿（10／10） 国画 中国美术馆藏

　　日前，值中法建交60周年之际，为纪念刘开渠诞辰120周年，由文化和旅游部、民盟中央主办，文化和旅游部艺术司、中国美术馆承办，刘开渠艺术研究院协办的“刘开渠与留法雕塑家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三层13—17号厅）与观众见面。本次展览是中国美术馆“典藏活化”系列展，展出由中国美术馆收藏的刘开渠雕塑、书画作品，以及20世纪上半叶留学法国的著名雕塑家周轻鼎、滑田友、程曼叔、王临乙、曾竹韶、严德晖、熊秉明与王合内的雕塑作品，共计140余件。展览将展出至6月30日（周一闭馆，法定节假日除外）。

　　刘开渠先生是中国美术馆首任馆长（1963年—1993年）、著名雕塑家，主持了人民英雄纪念碑浮雕的创作工作，影响深远。本次展览是新时代语境下对经典的重温与致敬。在浓浓的春日氛围中，观众可以感受中国美术馆和老一辈雕塑家的人民立场、人民情怀和人民初心。

　　本期以中国美术馆藏刘开渠在中国西南地区写生、创作的经历及作品为切入点，探讨上个世纪下半叶艺术家们如何通过写生实践，扎根人民，深入生活，推动中国画改革创新。

　　漓江，成为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的“最大发现之一”，特别是在20世纪40年代，西南地区作为中国抗日战争的重要后方阵地，一大批来自大江南北的艺术家汇聚于此，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艺术作品和传诵至今的艺术佳话。

　　西南之行与漓江写生

　　1937年7月，因日本开始了全面侵华的战争，杭州城转危，时任杭州国立艺专雕塑系主任的刘开渠等人随校内迁，经江西贵溪、湖南长沙到湘西沅陵。1938年底，艺专由贵阳向西南，1939年2月抵达昆明，而刘开渠一行则由贵阳向西北而行，于1938年底经重庆到达成都，直至1946年迁居上海。刘开渠在中国西南地区，辗转生活了9年，与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

　　刘开渠第二次来到西南地区的昆明，是1961年。据其夫人程丽娜回忆，是年8月，因得到中国美术家协会华君武的支持，刘开渠有机会去西南写生，为期一个月，并要程丽娜一起跟随。于是，程丽娜向单位中央戏剧学院请了假。到了昆明，他们由云南美术家协会负责人袁晓岑陪同，先是游赏了滇池，再去了阿诗玛的故乡石林。从石林回到昆明之后，他们又去了边境小镇瑞丽游览，途经保山和芒市。之后，刘开渠一行，还去了南宁、桂林和阳朔。

　　由此可见，刘开渠一行在西南地区的旅游线路跨度很大。在昆明境内，彼此距离尚且相对有限，从滇池到石林，近100公里。而从昆明到边境小镇瑞丽，旅途距离则在700公里左右，由瑞丽到南宁，距离则超过1500公里。再加上他们到桂林等地的参观游览，刘开渠此番在西南地区的总里程约有3000公里，对于一个月的写生计划来说，平均日程须在100公里以上，沿途奔波，不可谓不辛苦。但从中也看出，刘开渠对艺术的热爱和执着追求。

　　“一路景色，真是美不胜收，令我俩眼花缭乱。而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更是让我们打开眼界，傣族人民的热情给我们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漓江的山水之美，不仅使得开渠画兴大发，更激发得他诗潮涌动。回京后，他根据这次游览的印象创作了许多画”，程丽娜说。

　　中国美术馆藏有一件水墨写生稿《速写》，刘开渠在画稿上题写：“漓江风景在兴坪”。经与实景进行比对，可以确定，刘开渠此速写描绘的正是位于漓江精华段兴坪古镇境内的黄布倒影景点，该景点也是新版20元人民币的背景图案。在表现手法上，作者先以墨线勾勒山体轮廓，墨染位于画面左右两侧的近景山体肌理，并描绘出山脚下一排排屋舍和丛林。远山则纯以墨线勾勒出山形，如同象形文字“山”，山脚一排浓郁的树林，整齐划一，仿佛将群山托起。水面如镜，群山倒影如画，舟行其中，一派祥和之景。中国美术馆藏另外一件速写稿，视角与表现手法与之类似，近山以浓墨晕染，远山以淡墨皴染，但山体的轮廓线依稀可见。水面波光粼粼，农家、舟船、茂林等形象以简笔写成。

　　虽然，两件速写稿均未标注具体时间，但从程丽娜的回忆以及刘开渠留下来的速写文献看，关于漓江的风景描绘，只出现在这一时段，而且并未出现其他风格的速写。因此，可以判断，这两件作品应该为1961年刘开渠的西南之行写生稿。

　　这一时期写生稿呈现朴拙之风；如果将之与1923年描绘北京西便门外的风景画相比，则可看出两者风格的联系，体现了刘开渠的“粗笔画风”。上述两件风景速写，以景取胜，至于笔墨技法、形象造型等方面不甚考究。后来，刘开渠借此次写生稿，创作了另一件设色速写稿。该稿分为近、中、远三个部分，近景为一座矮山之顶，四间黑瓦白墙的房屋坐落于山脚，造型规整，错落有致。绿草如茵的水岸边，停泊数只红色帆布的渔船。湖面，几艘船扬帆而行，热闹非凡。湖面两侧及远处，矗立高耸的山峰，壁立千仞，与直立的桅杆构成一致向上的气势。山体均为彩墨设色，青山白云，浑厚华滋。画面的整体构图与主要形象，与上文两件速写稿有多处相似之处。但前者，具有了明显的时代风貌，特别是画面中红色的帆船，为画面增加了不少活力和朝气。风帆鼓相较于上述两件速写，要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