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中国画批评状况及其得失https://www.huajia.cc 2009.05.31 10:36 来源:文汇报 发表评论(0)
运用阶级斗争的方法是那个特殊年代美术研究与批评的重要特征,在对艺术表现的理解上,以普通民众理解与否作为区分艺术阶级性的标准,故推崇现实主义,徐悲鸿 ![]() 尽管有面目单一之弊,但1950年代以还强调现实主义、反映时势的中国画艺术,凭借从美协到全国美展的制度保障,毕竟造就出了大批优秀艺术家与作品,如蒋兆和 ![]() ![]() ![]() ![]() ![]() ![]() ![]() ![]() ![]() ![]() ![]() ![]() ![]() 然而“服务于崇高的目的”未必一定创造伟大的艺术,“服务于闲散的心情”也未必不能催生伟大的艺术,虽然极“左”文艺路线将中国艺术引入了万马齐喑的时期,但如谢稚柳 ![]() ![]() ![]() ![]() 正所谓矫枉过正、物极必反,当“解放思想”运动成为时代的主旋律,也引发了艺术家对极“左”文艺思潮的大逆反。1980年代,在西方现代艺术诸如表现主义、抽象主义等流派的影响下,画家开始打破以往唯写实主义是从的观念,进而更出现了将之视作没落方向 ![]() ![]() 文人大写意能不能代表中国画的全部 如果说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画的格局是以明清大写意与元代小写意、唐宋严谨画风的先后兴盛而呈三足鼎立,那么1980年代的学术界,最初是将文人大写意视作为中国画的杰出代表。郎绍君“二十世纪传统四大家”观点的提出,是这一转变最具代表性的体现。 郎氏肯定吴昌硕 ![]() ![]() ![]() ![]() ![]() ![]() 需要说明的是,独尊文人写意画的思潮在进入新世纪后同样遭遇了物极必反,徐建融 ![]() 矫枉过正、物极必反的另一大表现,乃是李小山“中国画穷途末路”说的提出。其立论根据是中国画,尤其是文人画乃封建社会产物,在社会结构已发生巨大变化的当代,必然失去发展空间。缘此,一些学者也推导出中国画必须通融西方现代艺术而进入“现代”的理论,一时间此种学说开始广为人们接受。 李的观点,对打破极“左”思想禁锢与接受西方现代艺术,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但其致命的问题,是延用了长期盛行的简单化的阶级斗争方法,也即前述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理论的教条化理解。依此类推,非但中国诗画、戏剧等所谓“四旧”,而且中国传统工艺如筷子、食品,都恐因其“封建性”而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准此,中国画也势必被西方现代艺术所取代,传统艺术只剩下为西方文艺增添地域性文化元素的价值(此种隐患目前仍广泛地存在于包括当代绘画、影视在内的文艺界)。这一观念,事实上与江丰当年从世界性的角度主张以油画取代中国画,出于同一逻辑。“左”的思想多年的影响,已造成人们的日用而不知,当时有学者提出潘天寿 ![]() 矫枉过正、物极必反的又一大表现乃是吴冠中 ![]() ![]() ![]() ![]() ![]() 至于吴冠中 ![]() ![]() 文艺中心北移对艺术评判标准的影响 近现代画史的一大变化乃是以1950年代为转折,中国文艺的中心由南方转向北方。建国前京津与广州地区虽亦是重镇,但以上海为核心的江南画苑却是当时整个中国画坛的中心。这是因为民国时期的上海作为远东第一大都市,吸引了各地优秀画家来此谋生,吸收了海外艺术丰富的养料,从而形成了文艺高地。建国后北方文艺所以日益兴盛,主要因为文艺为政治服务的方向 ![]() ![]() ![]() ![]() ![]() ![]() 由于大写意的兴盛,工致深入的双钩与水墨表现技法在建国后的中国画领域相对处于弱势。至1980年代,作为建国前金城画系的余绪,北方一些画家提出了“工笔重彩”的概念并成立了专业协会,这一举措,显然也带有一种不易为人察觉的自我保护色彩。然而正是本意良善的这一举措,却造成了学术的误读:“工笔重彩”概念一经提出,势必造成其与“水墨写意”潜在的概念对立,从而加剧了双钩画必须细谨、水墨画必须放逸的荒唐认识。由此引申出影响颇大的另一种观点,即中国画的优长乃是“写意精神”,其实在学理上同样不能成立。写意精神亦即自由表现,是包括西方绘画在内的所有优秀艺术的共同品格,无论是提香、伦勃朗的油画,还是宋人双钩花鸟、水墨山水,无论其效果多么严谨,其实皆以放逸的笔触挥洒而成,怎能将此种表现仅仅视作中国画乃至文人画的专利?事实上,如果将旧式文人的随意化表述也即“工笔”与“写意”,作为学科分类的依据,必将造成将形容词混淆于名词的后果,换言之,如果将“工笔画”视为画科,那么“严谨的画”是否同样可以成为画科?而此思维之所以会成为定势,则不可不归因于大写意的一度风靡,挤压了其他画风的生存空间。 从艺术家行政化、官员化到艺术平民化、娱乐化 除了学术的思维定势,还要附带指出体制造成的思维定势。建国后,艺术家的行政化与官员化成为体制,这对于当年文艺服务于政治,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红色经典”的诞生,从根本上是依托于这一体制。然而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政治与学术风气的日渐开明,这一体制非但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其以往的功能,反而在艺术商品化的催化下,造就了“官本位艺术”的丑陋现象,更何况这一体制,还助长了非学术性的地域文化强势,是即前文中提到1950年代以来大陆国画界潜在的思维定势。 艺术的地域性差别自古有之,所谓“齐鲁之士,惟摹营邱;关陕之士,惟摹华原”,便是宋代地域性画风的写照。需要说明的是,齐白石 ![]() ![]() ![]() ![]() ![]() 上述的思维定势,是艺术的地域性与行政性交融的产物,在改革开放后文人画反弹、西方现代艺术潮涌的情况下,不仅对治学严谨者产生过影响,而且对如《点将录》之类的近现代画家评传,影响至深。此类著述,也几成梁山好汉排座次的榜单。艺术家、学术家固然需要宽松的环境,但宽松的环境未必是优秀艺术与学术产生的必要条件。随着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的发展与民主化进程的推进,文艺平民化与精英化的差别将日趋显著。平民化势必推动文艺的娱乐化与非主流化,而今“山寨”现象的活跃,便是例证。当代中国人正处在摆脱以往文艺唯崇严肃化的时期,然而尽管平民化乃大势所趋,但以广学博讨、功力锤炼为特征的严肃艺术毕竟仍属当代文艺的重要内容。重新感知文艺娱乐功能的当代人,不妨将美术史研究亦视作娱乐,但类似的“研究”毕竟不足以成为传之久远的“定论”。而以对“定论”的思索为起点,近现代中国画或许也具有了新的认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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