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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渔船系列

2019年07月18日 10:28  作者:丁原禄  来源:中国画家网  评论()

   我的家住在一个离大海不远处的小山村,海风清冽,蓝天碧海。
   我小时候经常到海边捡贝壳、扒扇贝、钓花蛋蟹,夏天的时候,看纤夫们“拉作”,看渔船在夕照中靠岸,满载鱼虾而归....那些场景充满我的少时记忆,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我走上了绘画艺术之路,主要画中国画山水和花鸟,但在我心里却始终涌动着一种情怀,那就是大海上那些古朴厚重的渔船,那些淳朴坚韧的渔民,那些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渔网.....无时无刻不激荡着我,鼓舞着我。

 
   我曾经翻阅过历代的山水画卷,没有找到关于渔船的画作,和历代画家画渔船的记载。即使有的画面上画有船,也是江河湖泊中的舟帆,偶有规模大一些的也是蓬船或者是水运的商船,看不到渔民生产生活的场景,尤其是以中国水墨专门表现渔船的画几乎没有。几经考虑,我下定决心用中国画的表现形式,来抒发内心对大海、对渔船的深厚感情。
   观察、体验、写生,是我常年坚持的深入生活的有效方法,每每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面对在海浪冲刷下岿然不动的码头,面对劈风斩浪与风浪抗争的渔民,我就如同置身于充满力量和豪情的风浪之上,就会有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可是,要如何仅凭画好渔船就能深层次的反映渔民的生活与劳作?那些渔家汉子独有的黝黑粗砺的皮肤,刚直坚韧顽强的性格,健硕强壮的体魄,如何通过画渔船去表现?
   也许现在很多人并不了解,过去落后时期渔村渔民生活的艰难,由于渔村靠近海边,土地多为盐碱地和荒滩,无法种植粮食作物,渔民只能靠下海打鱼养活一家老小,而那时渔船上通讯导航等设备基本为零,天气预报也基本靠渔民自己的经验推算,遇上天气突变,常常有父子兄弟葬身大海,尸骨无存,早上还生龙活虎地出海去,晚上就杳无音信,生死两相隔!设想一下,在狂风暴雨的夜晚,在茫茫无际、大浪滔天的大海上,在失去了控制、失去了方向、随时都会沉没的渔船上,孤立无援的渔民是如何攥住最后的一丝希望,与风浪搏斗与命运抗争的!
   渔民们出生入死的高大形象,我要如何去讴歌去刻画?还有养育着世世代代渔民,一衣带水生死相依的大海,我敬畏、我深爱的大海,我要如何去描绘去赞美呢?
   带着这些问题和对大海对渔民的深厚感情,我不断地深入体验,悉心感悟:
   1.创作从细节入手。登上渔船,与渔家汉子交流,了解渔船上的各种器具。从人到物到事,结合变化多端的情境,了解观察更多细节。例如做网漂子用的大网坛怎样捆绑固定,缆绳如何挽系打结,陶罐网放到海中,风稍鱼如何钻到罐子里被抓到等等。同时生产生活中的日常小事也都要了解到,甚至渔民在船上的吃住,包括生活用品,几个碗,一口锅,一个烧水壶都要记在心中。
   2.注重民俗民风。因为海上风雨莫测,渔家人对自然对大海有着深深的敬畏之心,世代奉行着古老庄重的民俗仪式与禁忌。每年开海时他们要举行盛大仪式敬龙王,在船上他们会贴上红福字挂红旗插竹竿,出海前他们会燃放鞭炮、烧纸上香、“行文书”等等,无不表达了渔家人对平安行船满载而归的深切祈盼。虔诚的信奉和风浪的历练,形成了渔家汉子眼神中的坚毅和澄澈,形成了他们独具的沉稳与坚韧。
   3.继承传统,追求现代性。我画渔船是从传统画法入手,但同时又大胆创新。在传统的基础上如何体现现代性,这是一个重要问题。我的渔船系列作品,在用线上学习继承了范宽的山水用线,皴法上吸收运用了龚贤的皴法,并达到活学活用,实际上我把画山水的画法全部拿过来,运用到画船上来。画山水我擅长使用积墨画法,运用积墨层层累积,画渔船我也完全借用了这一方法,反复皴擦、点染、渲染,层层积墨,以达到苍茫厚重的效果。
   那么如何体现绘画的现代性呢,我吸收了西方的现代平面构成的画法,同时又借鉴了现代民间绘画的画法,如潍坊木版年画,民间剪纸,日照农民画等。尤其是日照农民画那种构图丰满、造型稚拙、形式感强的绘画风格,在我的渔船中都能窥见一斑。
   4、以渔船为表现载体,赋予作品以灵魂。在场景安排上,只画渔船不画渔民,通过渔船这个塑造载体,反映渔民在特殊生产生活状态下的思想和精神世界。我认真观察体验,在遵循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加以大胆的塑造,适当延伸、夸张、强化,用细节描绘,折射作品的精神内涵。画出我心中的渔船和场景,并赋予灵魂。
   例如,我创作的《敖头渔家》,画面的主要位置画了一艘船,船面上有两件衣服搭在绳子上,侧面是船舱,衣服就晒在船舱的舱口,舱门前还放置着一个脸盆和一个水桶。如此构建可以让观者真实了解渔民的生活场景,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渔民热爱生活、以船为家的纯朴感情。
   我更多的渔船系列作品都是只画渔船不画人物的,但通过对渔船多角度多层次的描绘,还是能直观地表现渔民的劳作与生活。例如,通过环境的渲染,船体的摇摆状态来表现大风大浪到来时的情境;用淡墨的灰色调,表现船体的时隐时现,表现船在海浪中颠簸穿行的状态。
   5.渔船之粗糙和大海之苍茫。我主要画木制渔船,不同规模的大小渔船都是我的创作对象,较大或者中型规模的渔船可以出远海捕鱼,小一些的渔船则在近海作业。木质结构的船体,粗糙的肌理斑驳而厚重,扑面而来的沧桑感触动人心。画面中的渔船和渔具有着山水的线条,也有着粗砺的纹理结构,饱经海水侵蚀的渔船在苍茫的大海上忽隐忽现的独特的视觉景观,时时刻刻都在感染着我。
   例如我的代表作之一的《耕海》,作品中所表现的渔船渔具都平面铺设在画面中,形成一个“Y”形,在苍茫的大海上沉浮动荡。平稳的构图中还要力求变化,船体的周围是隐约浮现的大海,渔船上依稀可见绳索、渔网等捕捞工具。淡墨和中间墨色营造的画面,给观者以无限的遐思,同时也弥漫着一种浓重的冷峻、荒寒的氛围。
   6.巧用缆绳,线面结合,强化空间。为了强化画面的空间感,我特别注重线面的结合。我认为线是有生命的,是有线性的。例如,我觉得直线是表现刚直、坚硬、遒劲、有力度的线;曲线是表现柔弱、柔和的线;斜线则是表现有些强硬、突兀和直来直去的线。如此,在我的渔船画面中,那些缠结的缆绳,那些栓渔网的纲绳都为调节画面空间起到重要作用。缆绳要多用直线条,增加力度感,但有时为了使画面有所变化,就要适当使用有些弧度的曲线条的绳子,且忌线与线的直交叉,而多用斜交叉。绳子盘错交叉,看似无规则的、随意的摆放,能使画面富有变化。所以用绳子来调节画面是我常用的手法。
   “面”则是整体的构成部分,整体感怎样是一幅画成败的关键,所以“面”的安排至关重要。例如作品《生息》中,整体画面就是由无数的陶罐子(一种捕鱼工具,可以捕捉风稍鱼)组成,画面中大部分都是堆积如山的陶罐,这形成了一个厚重的跌宕起伏的“面”,再用绳子作穿插,最终使线与面有机完美的结合。
   7.大象无形,形神兼备,渔船和渔网都有“性格”。长期在海上作业的渔民有着非同常人的坚毅、勇敢、冷静的性格,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这些精神和性格原本是无形的、抽象的,我通过渔船来表现渔民的这些无形的却极具感染力的性格,从而讴歌他们世世代代与海浪搏斗,战天斗海,生生不息的精神。
   我画的渔船都具有粗壮、笨拙、敦厚的“性格”,这种有意的“变形”,旨在用物象的刻画折射渔民的内在性格,把生产生活中的物象拟人化。渔网也是渔民的重要生产工具,渔网的种类有很多,不同渔网具有不同的特点。在形态的描绘中,渔网既有形又无形,画中的渔网也是似像非像,乃至变为抽象的情感载体,形成了我另一个独特的艺术符号。
   总之,大海和渔船都是永远盘亘在我心头的乡情,渔船创作是我最喜爱的题材,她倾注了我深厚的感情。每一幅渔船作品都是一个崭新纯净的世界,就像每天都不一样的永远生机勃勃的大海。我将用我毕生的热爱,去描绘大海,去刻画渔船,去歌颂千千万万在海浪中滚打的渔家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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