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营利标签下的商业生存

https://www.huajia.cc　　2009.11.29 10:07　　来源：中国经营报　发表评论(0)

　　每年砸500万？当今典集团董事长张宝全在2002年烧掉3500万元投资建设今日美术馆项目时，他并没有想到这单生意会有如此大的风险。

　　当时，外界人士也多认为这只是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张宝全的又一次玩票。然而，事实证明，在房地产市场叱咤风云的张宝全确实打理不好美术馆。

　　在连续赔钱的局面下，张宝全让出了馆长的位置，交由已在出版界小有名气的张子康出任馆长。

　　今天，值得张子康骄傲的事实是，在2002年前成立的民营美术馆中，只有今日美术馆幸存了下来。

　　非营利如何营利

　　当张子康接手今日美术馆时，他发现：这个美术馆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术馆，它只是一个不到10名工作人员，最多类似于画廊依靠卖画运营的地方。而当时，中国各地的民间艺术馆又正处于倒闭风潮中。

　　但张子康跟张宝全承诺过：3年持平，要不就走人。实际上，在接任今日美术馆一年多的时间里，张子康也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拯救”这家美术馆。直到2004年底，张子康在参观了欧洲的美术馆后，他才意识到：参照西方模式，私立美术馆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要获得社会资金的支持。“如果所有藏品只属于老板一个人，社会资金是肯定不会资助的。只有改制成非营利的美术馆，才能获得资金赞助和私人捐赠”。

　　回国后，张子康提出：私立美术馆唯一的选择，就是以非营利性质吸收社会资金进行建设。“只靠一个老板投钱，美术馆的好坏直接由老板生意的好坏来决定，做不大风险也不太高”。张子康用这句话最终说服了张宝全，并提出了今日美术馆的新定位：资金来源相对多元化，资金和业务运作独立。

　　虽然得到了张宝全的支持，但张子康还必须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在没有任何先例的情况下，如何把美术馆改制成“民营而非营利性”？二是如何才能得到社会赞助？

　　作为国内第一家去申请这种非营利的私人美术馆，张子康在着手办理相关执照时，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办这些手续，只好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问。

　　现在，张子康经常会向想做美术馆的后来者讲述他的经验：“如果你是经营性的，要去工商局注册，也可以叫美术馆，但后面要加上有限公司的字样；如果你是做非营利性质的美术馆，要先到文化局报批，然后到民政局注册。”

　　改制成功后，张子康策划的开幕大展为国际知名画家方力钧的个展。然而，怎么才能拉到社会赞助成了最让张子康头疼的问题。最后，方力钧亲自带着张子康去德国找万宝龙谈合作，并最终幸运地获得了万宝龙的赞助。

　　这“第一桶金”也让张子康想清楚了今日美术馆的运营模式：首先成立了今日美术馆理事会，理事会旗下成立今日国际文化艺术发展有限公司，当然公司是以营利为目的的。

　　由于今日美术馆有着强大的评论家和策展人资源，因此可以前瞻性地发现一些有潜力的艺术家，然后把这些艺术家推荐给旗下的公司进行签约；此外，还可以把一些有商业价值的图书交给公司做商业开发。作为回报，公司每年要提供40％的资金给美术馆作为基本运营费用。

　　这样，今日美术馆就拥有了自己的一部分资金来源。而在美术馆产业链条上产生的图书出版、发行、经营，书吧、咖啡厅等收益，就作为了今日美术馆资金来源的补充。

　　现在，张子康又在对今日美术馆的咖啡厅、礼品店作调整。“西方博物馆礼品店经营销售量相当大，甚至占其总收入的35%，而咖啡厅等设施的回报也是其收入非常大的一块”。张子康显然是在模仿西方国家的成熟做法。

　　期待艺术基金会“开禁”

　　张子康依然坦陈，今日美术馆目前最大的发展问题仍是“差钱”：“国外基金无法介入，而国内又没有一个可供学习的模式”。

　　据了解，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古根海姆博物馆等大多数博物馆都是私立的，但美国有免税制度，大家都愿意捐赠。另外，国外的非营利性美术馆往往会得到政府40%左右的资金，只要合法注册就会有拨款。

　　但目前国内的情况却大不一样。“国内还未出台较为完备的解决民营美术馆的诸如税收、捐赠等具体问题的有关法规，致使国内企业无心捐赠，国外基金无法介入，美术馆资金来源极其单一化。”中央美院人文学院副院长余丁认为民营美术馆的发展并不乐观。

　　张子康也承认这一点：虽然今日美术馆的生存问题已经得以解决，但与他期望中的美术馆状态还有差距。尤其是经历过2008年的金融危机后，张子康更是敏感地意识到，如果没有有效的资金链保证源源不断的社会资金的介入，今日美术馆每年的运营资金，对于企业或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张子康一直在寻找资金链组建的多元化稳定化。在张子康的架构中，美术馆的资金应该来自两部分，一方面有来自国家的政策扶持，税收优惠，专项的资金；另一方面则来自于美术馆自筹，包括基金会资金、社会赞助资金以及美术馆的门票、会员卡收入，咖啡屋、书店以及艺术礼品店等商业性收入。从效果来看，目前社会赞助占据整个资金链中的大部分，会员卡收入在不断上升，书店和礼品店经营不到一年时间就有了很大的发展空间。而礼品店是张子康当下正重点忙活的。他认为，礼品店的功能很强大：有利于美术馆的学术推广，没有复制品的艺术推广是有限的；可以为美术馆公益性项目注入资金；还可以为美术馆赢得观众，扩大美术馆的影响力。

　　但是，即使依靠这些收入，在国家不支持艺术基金会发展的中国，私营美术馆一般也难以实现收支平衡。一位资深业内人士说，“私立美术馆真正良性的状况，是能长期与国际艺术基金会形成合作关系，但由于目前国内这方面仍没有相关法律条例，使得很多国外基金仍在观望，不敢贸然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