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 外 的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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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震方书画笔耕自叙
去全国各地讲学,参加书画笔会,东道主在介绍我的职务时,往往还冠以“著名作家”、“著名记者”、“著名诗人”、“著名书画家”等头衔。其实,几十年的“舞文弄墨”,虽然发表过一些文字,亦出版过几本小书和书画集,进入“作协”、“记协”、诗社和书画家协会,但对令我炫目的“著名”二字实在是不敢担当的。
我与书画之缘,或许是前生注定的。尚未入学,便以涂鸦为乐。那些恣意涂划在墙上、窗上、家具上、父兄珍爱的书本上的小人儿、小鸟儿、小花儿、星星、月亮、太阳等等,显现着我与生俱来的书画灵性。走进学堂,我幸运地遇到了一位省城美术学院“下放”来的谷雨老师,他让我知道了中国水墨画和西洋油画,知道了外国的大画家达芬奇、毕加索和梵高;知道了中国的大书法家“二王”、“颜柳”、孙过庭、怀素、黄庭坚、赵孟頫;知道了中国画大师徐渭、朱耷、“扬州八怪”、吴昌硕、齐白石……他还把他最为钟爱的纸已泛黄的线装本《芥子园画传》送给了我。我如获至宝,每日焚膏继晷,废寝忘食,临帖习画,孜孜以求。9岁那年,我便能为乡邻书写春联;12岁时,我的一幅国画作品《踏着牧歌归》参加了全省美展并发表在画报上。我有了一点小名气,常常被乡邻“请”到家中,为他们新做成的箱箱柜柜描龙画凤;还经常为村里写墙报、画宣传画……在谷老师的教导下,在乡邻的夸奖声中,我更加起劲儿地练字学画,一发而不可收。
报考美术学院、成为一名书画家是我少年时瑰丽的梦想。可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却把她撕得粉碎。痴迷于书画艺术的我,信念如春草般的坚韧。我坚持自学,笔耕不辍。终究是老天不负苦心人,我用骄人的书画作品赢得了一份理想的工作——电影公司美术师。我在这里亢奋地折腾了七、八年,但仍没过够我的书画瘾。这时,上大学的机缘降临到我的头上。命运让我学了中文专业并于毕业后干上了新闻记者的行当。出于对书画艺术的一往情深,我放弃了总编室主任的职位请缨主办副刊并担当美术编辑。我精心绘制插图,经营、设计、美化报刊的版面;创办了“翰海觅宝” 栏目,刊发书画家的优秀作品和美术评论文章。此间,我每日坐拥精彩纷呈的书画作品,朝夕展读,获深厚熏陶;编辑阅评源源不断飞到我案头的评论美文,高论殊异,得非常滋养。我的眼前展现了一个更加辽远、深邃、广大的书画艺术气象,从中看到了自己书画功力的薄弱。于是,我决心给自己“充电”。我利用三年时间,攻读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国画专业;负笈从师,到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高研班深造。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著名画家刘巨德先生《浑沌美神——绘画艺术赏析》,高屋建瓴,让我心胸澄阔;国画大师李苦禅之子、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燕老师,对我的花鸟画作品一一进行点评,肯定了我的绘画风格亦指出不足,句句珠玑,字字甘霖,令我茅塞顿开;还有杜大恺、王玉良、刘临、陈晓林、金纳教授,创作课上深入浅出地讲解画法画理,殷殷教诲,悉心栽培;书画名家霍春阳、李魁正、程大利、吕云所、张旭光、夏硕琦、蔡祥麟等老师满座风生的讲座和面授“机宜” ;以及诸位各怀“书画绝技”的同学的不吝赐教……我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受益匪浅。此后数十年,我的工作岗位又发生了几次变动。但一直以来,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任何工作岗位上,书画艺术,都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一生的情结。中国美术馆、中国国家画院等展览馆举办画展,我是一定要去参加的;中国美术书店、荣宝斋、潘家园是我双休日经常光顾的“乐园”;见到好的美术书籍和纸墨笔砚,我爱不释手,不惜重金将其据为己有;连续多年订阅了各种美术报刊;参加书画笔会,坚持写生;每天临帖习画至深夜;双休日,寒暑假,闭门谢客,沉醉在书画创作的墨香中……书画艺术进入了我的灵魂,渗透在我的生命中。
我坚信,一个好的书画家,一定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一个没有丰厚的文化底蕴与较高的学养、超迈的精神气质的书画家,他的书画作品无疑是浅薄的、粗陋的、鄙俗的、没有气韵的。我常常问自己:读过多少书?临过所少碑帖?画过多少画?写过多少字?有多少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下过一番苦功吗?我觉得自己做得还很不够。《菜根谭》里有这样两句话:“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锻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从薄冰上履过”,想成为一名好的书画家,必须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与艰辛。上苍赐予了我的书画艺术的天份,我当竭尽全力把这一天份发挥到极致才是。数载光阴,我以一颗虔诚、执着之心和心血与汗水,换取了些许殊荣:我以水墨画形式创作的电影宣传画《海囚》在全国电影宣传画美展中,获一等奖;国画作品《英雄傲骨图》荣获中国美术家协会“纪念李苦禅艺术馆开馆暨中国画作品提名展”优秀奖;《王者之花》被北京市政府作为天安门城楼珍品收藏;《兰》入选中国日本美术交流协会日本巡回展;《清赏》入选“新加坡中国泰山名家书画大展”;《长风破浪会有时》在第二届国际华人书画展览中获二等奖;草书作品《重阳》在中国书画研究会举办的“纪念毛泽东诞辰110周年书画大展人选展出;《英雄生来有傲骨》、《推窗时有蝶飞来》分别在《中国美术报刊网展》中获一等奖和三等奖……很多优秀作品分别被《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书画报》、《人民论坛》、《中华新闻报》、《西部时报》、《翰墨名家》、《中国书画艺术》、《中华时讯》等报刊上发表。我的名字也分别被辑入《中国当代书画家大辞典》、《世界华人书画家名录》、《中国书画家传记》、《中华翰墨名家博览》等多部辞书典籍。书画之外,在文学、新闻、教育等领域亦有所收获,千余篇新闻、文学作品和学术论文在影响较大的媒体上刊发,作为主讲嘉宾在全国各地应邀讲座百余场次,出版了书画、散文、诗歌、报告文学、新闻理论、少儿教育等著作20余部。
新闻讲究的是用事实说话,书画家当然就要用自己高水平的作品说话。面对着滚滚红尘中热闹纷繁的书画圣坛,我让自己保持一种平和淡定的心境,潜心研习、创作书画佳品。我钟情于文人画充满意韵的笔墨语言和绘画语境,把感受到的自然之美与哲学的思考渗透到物象之中,“触物生情,借物抒情,托物寓情”,形成“象外之意”,凸显意境之大美。意境,是画家“素纸张壁、晨起黙对”、“向纸三日”、煞费苦心、巧妙构思的“迁想妙得”;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神会而迹化”的一种艺术境界,一种诗的境界,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境界。我鄙视迎合市场“五色乱目”的市井之作,崇尚诗画相济、神韵毕肖、情怀涌动、令人神驰的文人画。我画过很多人都曾画过的螃蟹,非“菊黄蟹肥”,亦非“横行几时”,两行“英雄生来有傲骨,海龙王处也横行” 的题画诗,人格化地褒扬与歌颂了螃蟹“英雄傲骨”;我画柿子,青涩的绿柿子,撰写“柿子成熟日,迟迟不肯红。虽说年少美,岁月岂饶人。”小诗一首,表达的是不想成熟而青涩留不住的无奈,赋予了几个平平常常的柿子深层的余味;我画青松配以小花,题写“装扮这个世界的,有青松的伟岸,亦有小花的馨香”,使画的思想与哲理赫然凸显出来,提升了画作的意境和品位:我画蝌蚪,撰诗其上:“今日不经意,明朝刮目时。一鸣水陆震,大器晚成迟。”展现的不是小小的蝌蚪,是一幅《大器晚成图》。画上题诗凭添了画作厚重的艺术含量。关于笔墨。我认为一幅画无论选材如何精粹,经营位置如何匠心,诗意如何精妙绝伦,可最终是要靠笔墨来表现的。我力求画中笔见筋骨,墨见精神,见笔见墨。崇尚“以少少许胜多多许”、“以简为上”的画风,笔墨精炼,画面简洁、空灵、清雅、秀逸,简约而不简单,信手拈来,却率意天成。
“善画者必善书”。我之于书法所下功夫甚于画画。篆书、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皆我所爱,其中以草书为最。我喜欢草书纵横跌宕、大开大阖、咄咄逼人的气韵;喜欢草书笔墨恣肆、体势开张、苍劲奇倔、奔放飞动的生命的体验和个性的张扬。我心仪古贤张旭、怀素、黄庭坚、祝枝山,多年砥砺,略得其笔意。书法助我摸透笔、墨、水、纸的特性,从而“直从书法演画法”,作画时落笔不俗,线条灵动。
古人云:“书之为迹,君子小人之迹不可掩也”。文如其人,画如其人,吾之何人,请在我的书画中去品读吧。